呂強擺擺手制止了段增:“你放心,伯喈先生一向忠于國事,這一次他是被小人所陷害的,等過一段時間陛下心頭的怒火消了,老夫再為伯喈先生求個情,想來應該能讓天子赦免他。”
段增聽了又驚又喜,連忙滿口子的向呂強道謝。
作為天子近臣,呂強自然要比自己更加了解天子,他既然這么說了,那肯定比自己貿然為蔡邕求情的好。
而且段增記得歷史上的蔡邕乃是遠避吳中十多年,后來的東吳丞相顧雍就是在那時候被蔡邕收為弟子的。
而如今,蔡邕卻是被流放到邊塞,段增一直在疑惑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么,如今看來應該是有呂強等人的求情,所以后來蔡邕的流放才被赦免了。
至于蔡邕為何會遠避吳地,這或許是為了躲避仇家吧。
……
時間流逝,很快到了光和二年四月。
這半年時間里,段增一改往日的行事方式,轉而變得極為低調起來。
除了他的老師蔡邕被流放出京師的那天,他親自去送蔡邕外,其他日子他基本都待在家里,或是練習武藝,或是讀書習字,很少有外出。
之所以如此低調,是因為他覺得自己過去一年多已經夠高調了,繼續高調恐過猶不及。
而且如今他已經獲得了足夠的名聲,接下來需要的是時間的沉淀,而不是繼續靠著高調行事來積累名聲。
恰好,段颎這段時間里也有空閑,于是專心教導段增兵法。
段家乃是將門世家,這兵法傳承才是最根本的東西,一般的家族子弟都不得傳授,至于外人就更不能得到傳授了。
而且作為歷史上都較為頂尖的名將,段颎對于兵法的運用也有些自己獨到的看法和經驗,這些東西若是靠著自己去領悟,即便是像曹操這種猛人或許也需要在戰場上歷練很久才能摸索出來,而段增卻有機會輕松學到。
有這么好的機會,段增自然是專心學習,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松懈。
不過,這種局面到上個月的時候卻結束了,因為原本已經對仕途不再抱有期望的段颎,在上個月突然被任命為太尉了!
太尉、司徒、司空,這便是東漢的三公,是所有士人在一般情況下所能獲得的最高官職。
一個官員是否擔任過三公,這是一個根本性的不同,就如同后世明朝時期的內閣大臣一般,代表著無上的榮譽和資歷。
比如汝南袁家和弘農楊家,這兩大家族之所以名滿天下,就是因為他們連續四代人都有擔任過三公的。
而段颎當初還依附王甫時,王甫之所以對他那般客氣,也是因為段颎有擔任過太尉的經歷,資歷和威望要比尋常官員高太多,即便是王甫也不敢輕易招惹。
段颎自從與宦官一黨疏遠后,對自身仕途的希望也逐漸放下,心中只想著能安享晚年,再好好培養下一代人即可。
沒想到,他對三公之位不再那么熱心后,三公之首的太尉卻落到了他的頭上。
可惜,這太尉并不是那么好當的,尤其東漢時期的三公經常會背黑鍋的,比如說若是出現各種災異,就會有身居三公之位的官員引咎辭職。
比如說這次段颎之所以能當上太尉,就是因為今年春季各地出現大面積瘟疫,前任太尉橋玄因此引咎辭職,由段颎來接任。
再比如說,前幾天出現日食,所以身為三公之首的段颎就上書自劾,“待罪”在家。
然而這一“待罪”,很快就變成真的“戴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