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在盧光稠投靠吳國后也沒有任何的改變。
不過盧延昌雖然是盧光稠的長子,但如今的虔州甚至連一方節度使都不是,想要父子相繼,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所以在聽說盧光稠病重后,他自然是馬不停蹄的趕到了虔州。
“你來了?什么事情這么高興?”病床上,盧光稠咳嗽了幾聲后,艱難的問道。
“父親,是吳國派使者前來,說是聽說父親病重,所以吳王特意派了一個御醫來給父親看病!父親,聽說那使節是在聽說父親病了后就從金陵馬不停蹄的趕過來的,如今快要進城了!”盧延昌連忙回道。
“吳王派來使者?御醫?”譚全播在一旁聽了后連連皺眉。
“是啊,譚伯,我們虔州沒有什么好的醫者,但吳王的宮中肯定有名醫,說不定就能治好父親的病情!”盧延昌喜道。
“你就是為這件事而高興的?”譚全播聽了更加皺眉。
他如今雖然年老,不過思路依舊很清晰,考慮問題非常迅速,一談起正事來很快就想明白了關鍵點。
“那吳王派使者前來可未必安了什么好心啊!他是想要看一看我虔州的局勢,他對虔州的覬覦之心可是一點都沒有變啊!”
當然這一點也很正常,吳國的野心可以說早就是路人皆知的事情了,如今盧光稠病重,若是楊渥一點動作都沒有,那才是怪事。
“譚伯,這?我們虔州不是已經臣服于吳國了嗎?吳王怎么還會覬覦我虔州?而且聽說最近吳軍正在集結,似乎又要和楚軍打仗,他們應該不會再來攻打我們吧?”盧延昌聽了大驚道。
“咳咳……”病床上,盧光稠差點沒被氣得吐血。
他早就知道自己的兒子生性愚笨,不是什么可造之材,但他也沒想到自己的兒子居然會笨到相信吳國的地步。
吳國和虔州之間的關系,只要稍微有見識的人都會明白。
“看來最好的辦法還是讓勇卿來執掌虔州啊!可是勇卿的年紀比我還大,就算他愿意出來執掌,但他又能執掌多久呢?”盧光稠在心中想著。
除了盧延昌外,盧光稠還有其他兩個兒子,不過那兩個兒子比盧延昌更加不堪造就,相對來說盧延昌還算好的,至少這幾年他擔任韶州刺史期間沒有出什么亂子,還將那里治理得不錯。
聽說當地百姓也很擁戴他,可惜他居然連吳國的用意都看不出來,只怕將來虔州的基業就要葬送在他手中了。
譚全播自然不好出言斥責,他耐心的給盧延昌解釋道:“吳國人絕不可信!他們當初雖說同意了虔州歸降,甚至還同意將虔州交給盧家,但那只是暫時的。”
“以吳國的制度,以及吳王的野心,他是不可能眼看著虔州之地在盧家手中的。你看當初江西鐘家,那鐘匡時還是吳王的姻親,但吳王對江西下手時可是一點都沒有手軟。”
“還有福建,當初王審知手中有五州之地,為了勸他主動投降,那吳王開出來的條件就是一個國公爵位和世享富貴,對于福建五州卻是堅持要完全掌控。”
“所以你若是相信吳國人,相信他們不會覬覦虔州那就是太天真了!”譚全播緩緩說道。
盧延昌聽了后不由得臉色一紅,小聲說道:“不管怎么說,吳王派來使者探病,還派了一個御醫前來,父親總要見一見吧?”
“見當然是要見,畢竟在名義上我們還是臣屬于吳國的。”譚全播點頭道。
“延昌,你去迎接吳王的使者,一定要好生接待,要讓對方感到滿意。就算吳王的使者提出什么要求,但只要不是太過分,那么你就都答應了吧!咳咳!”這時,盧光稠難得的一連串說幾句話。
“是,父親,孩兒一定會讓吳王的使者感到滿意的!”盧延昌連忙答道,臉上卻是帶著一絲疑惑。
譚全播見了頓時明白他心中所想,小聲解釋道:“那吳王的使者代表的就是吳王,我們虔州的實力畢竟遠遠無法和吳國相比,即便知道吳王不安好意,但也不能輕易得罪,更不能給他借口。”
“吳王怎么說都是胸懷天下之人,我虔州既然已經是他的臣屬了,那么他就不能在沒有足夠理由的情況下前來討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