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顧傾顏?”
坐在露臺長桌邊飲酒的鮮昭,生得一副風流倜儻相,動作慵懶而優雅,哪怕并未穿皇子服飾也依然貴氣十足。
林止風走上前去,徑直在他面前坐下,順口回應道:“嗯,是我。”
鮮昭見她既不行禮也不尊稱,言行舉止十分隨意,臉上不免露出冷笑。“你果然大膽。小小年紀竟敢對皇子下毒,你就不怕我派人端了你的醫館?”
“你若不想要命,盡管去試試。”林止風還是答得隨意輕松,目光從露臺延伸到了湖面上,璀璨燈火倒映湖中,街景與鏡像仿佛連成一片,朦朦朧朧煞是好看。
鮮昭發現她是渾然不懼皇家威嚴,不僅不認真與他對話,還把注意力用在了賞景上,就差沒把不在乎三個字寫在腦門上。
“看在你年幼無知的份上,姑且饒你這一次。”鮮昭自己給自己打了個圓場,畢竟他是真的想要命,不敢派人去端了濟世館。
他這段時間秘密尋找了不少良醫,都說他身上的毒無法解開,發作的那天,他身邊圍繞著三個醫術精湛的大夫,都沒能讓他止住猛咳和咯血。
一番折騰讓他差點把肺咳出來,到了夜里別說休息,就連呼吸都覺得胸腔刺痛。
“解藥給我,我饒你不死。”鮮昭垂眸倒了一杯熱酒,緩解心中的氣悶。
“你手下叫丁二的人沒告訴你賬單?”林止風看到他頤指氣使的模樣,心中只覺得好笑,堂堂皇子居然還想賴賬。
他這副無賴模樣,別說兩萬兩,仿佛是二兩銀子都不想給她。
果不其然,鮮昭順手從袖袋中取出一枚暗黃色木牌,丟在桌上推向林止風。
“這是我府上特制的令牌,持有此令可到皇子府求見我,你若遇上麻煩可隨時使用。令牌價值無法用金銀估量,你拿著吧。”
“無法用金銀估量,換句話說就是一文不值,你以為你是什么東西,還配跟我討價還價?”
林止風的語氣不重,甚至還帶著微笑,她一邊說著一邊伸出一根手指點在木牌上,咔嚓一聲脆響,木牌便從中間開裂,很快碎成細碎殘片。
鮮昭心中一驚,這等內力完全超乎他想象,比起他府上的高手,眼前的小姑娘明顯更強。
他最近代理政務,倒是不缺銀兩,可是一下拿出兩萬兩還是不免心疼。本來想用令牌糊弄過去,眼下看來是不可能了。
他嘴唇翕動,正想說用商鋪和古玩擺件來抵,專心賞景的林止風卻先一步開了口。
“要么銀票,要么金條,如果想用物件來抵,須得是純金器純銀器,休想拿珊瑚擺件、瓷瓶玉枕來糊弄。”
林止風眼風掃過他的臉,冷冷的視線如有實質,看得他頭皮發麻。
不管在哪個朝代,金銀都是硬通貨,而精致的古玩擺件值錢歸值錢,但不一定能立馬出手換到等值的金銀。
林止風需要的是立刻能用起來的錢財,不是充門面的奇珍異寶。“再寬限你半個時辰,等我賞湖景賞得膩了,你再抬一條金龍來都換不到解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