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交流會上笑我裝神弄鬼,事后發現是你醫術不精,看不出端倪,鬧出這么大笑話還不收斂,我看你不止是醫術不精,人品也不如何。”
姚靈兒雙眼大瞪,指著林止風“你你你”了半天,還是反駁不出來。
坐在對面的榮詩詩接過話頭,笑盈盈地譏諷起兩人。
“姚妹妹,顧妹妹,明日可要進宮了,給你們的冊子怕是一頁都不曾看過吧?這規矩學的......還不如山野粗夫呢。”
姚靈兒兩邊受氣,嘴角兩邊都沉出兩道深痕,冷哼一聲扶著丫鬟起身,丟下一句“真是晦氣,這宴不參加也罷”,隨后連招呼也不給主人家打過就走了。
林止風這才轉眼看向榮詩詩,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在場的人都聽清。
“我看龍盛朝就數你們榮家規矩大,大到連皇上皇后和皇子都壓不住了,榮詩詩,你身邊丫鬟腰間的笛子,是用來引蛇的吧?”
榮詩詩沒料到她話鋒一轉,轉到了身后不起眼的丫鬟身上。“顧妹妹的話題轉得真快,我還想聽聽看,你究竟要如何誣陷我們榮家!”
雖說榮詩詩擺出一副生氣的面孔,但在座的姑娘們都看出,她眼神中露出了幾分恐慌。
“誣陷不誣陷,你讓你身后丫鬟吹吹笛子就知道了。”林止風說著沖單玉嬋使了個眼色,讓她記得辨識聲音。
“我憑什么聽你的?”榮詩詩板著臉站起身來,像是受了莫大的侮辱,“不請自來是我的錯,我這就走!”
“等等。”單玉嬋忽然起身攔在她身前,語氣還帶著幾分客氣,但已有不容反駁的意味,“我與你身份相當,請你的丫鬟吹奏一曲,為宴席助助興,不算過分吧?”
從林止風提及笛子時,單玉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前段時間那一場驅蛇暗殺,分明就是有人用笛音引導。
榮詩詩的這副表現,更加證明了她心里有鬼。
“你們......你們......”
榮詩詩也成了姚靈兒那副模樣,說不出一句完整話,既想不出如何拒絕,又不知道該如何離場。
看到她這副模樣,在場的閨秀們心中都多了一份懷疑。她們都是單家姐妹的朋友,很快就把榮詩詩的異常反應,與那場毒蛇刺殺聯系到了一起。
京中盛行蠱蟲一類的歪門邪道,笛聲御蛇不是稀罕事,想到榮詩詩有可能是暗殺單玉嬋的兇手,閨秀們臉上神情各異,齊齊開口要求丫鬟奏一曲。
“大小姐,”腰間佩笛的丫鬟忽然跪在地上,嘶啞的嗓音聽上去如金器摩擦,“奴婢愿意為小姐們吹一曲助興。”
榮詩詩瞳孔微縮,深深看了她一眼,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林止風知道,榮詩詩這是打算棄掉這丫鬟,待走出單府,這人就該死了。
嗚嗚咽咽的曲聲響起,凄涼婉轉,令人心中悲慟。單玉嬋眼中流出兩行熱淚,倒不是因為被曲聲打動,而是一瞬間回到了刺殺那天。
她在官道上絕望哭泣時,聽到的就是與這笛聲一模一樣的聲調,哪怕換了曲子也絕不會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