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把地獄想成一個簡單的地方,孩子,地獄很亂,比我們的世界要亂的多。”
說著,他抬手示意對方翻開報告的下一頁,“你在看看其他的。”
年輕侍者依言而動,然后就見到了一些明顯的邀功之詞。
那是這次事件中參與者的種種功勞,其中最明顯的是一位叫伯尼·阿利克的家伙,上面寫清了從他加入教會到現在的時間,以及期間所立下的幾處功績,還重點寫明了他神眷者的身份。
“他們這是什么意思?“年輕侍者見此有些不忿,“明明沒有阻止封印解封,竟然還有臉跑來要獎賞?”
“一件事情從來都不只有一種敘事方向,孩子。”
老人不以為意地說,“我們可以將這件事情看做是一次失敗,同樣也可以將它認定為一次成功。畢竟如果不是他們的調查,我們對于晨星這件事還毫無線索。”
“所以冕下準備獎勵他們?”
“為什么不呢?”
老人說著,審視地看了眼年輕侍者,“你怎么看這位新發現的神眷者?”
“很有能力,”年輕侍者謹慎地回答,“但他來自紐卡斯爾那種墮落之地,加入我們的時間還不足一個禮拜,我認為需要觀察。”
“你在擔心神眷者的忠誠?”
老人失笑地搖了搖頭,“那是很難想象的事情,孩子,他與天國的關系,就像你我之間。”
年輕侍者聞言似懂非懂,“可是他加入我們的時間的確太短了啊,如果您按照功勞獎賞他……”
“我會獎賞他,但不會很出格。”
老人說著,抬手接過報告,“同時也不會讓他以一位審判員的身份受到嘉獎。”
仿佛在自言自語般地喃喃著,他翻了翻報告后,在最末尾那頁用羽毛筆在上面寫下一段批示。
隨后他用手上戴著的一枚戒指在上面摁了一下。
于是這摞由羊皮紙構成的報告就這么陸陸續續化作微光消散一空了。
“相信我,孩子,讓一位神眷者加入我們的法律體系,可比讓一條咬人的小人魚混進我的洗腳盆要恐怖的多。”
他語氣怪異地說完這句話后,彎腰從腳下洗澡盆中撈起一條拇指大小的人魚。
人魚金發藍眼,胸膛順滑,如果不考慮它腰部以下那條長魚尾,還以為這是什么袖珍小人呢。
實際上它是深海人魚族的幼崽,不只它一個,老人腳下那看起來普普通通的洗腳盆中大約還有十條左右這種幼崽的存在。
只是與其他那些經過專門訓練的幼崽不同,這條被抓在手中的小人魚,剛剛不僅沒有老老實實給他洗腳,反而還在他的腳背上咬了一口……
這卻也讓老人察覺到了這小東西的一些異常之處。
因此當這條被抓在手中的小人魚兇猛掙扎間不斷朝他吐口水后,老人不僅沒生氣,還反而將之交給旁邊侍者,讓他拿這條魚去找專人仔細研究一番。
……
另一邊,當圣約宗教的掌權者對于一條人魚起疑心之際,一只肥碩的麋鹿正飛快奔跑于伊維薩的一片密林之中。
它的速度很快,大眼睛中充滿了驚慌,仿佛被什么東西追在身后一樣。
但其實它身后什么都沒有。
不過在這只鹿的感知下是有的,而且距離它還非常近。
因此它跑的很快,很急,甚至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