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頭師兄走近了,拍拍陸淵的肩膀,
“還有就是,永遠不要以自身的委屈為代價,迎合別人,按照自己的意愿過活不是件丟人的事情。
尤其是涉及未來發展的時候,這個世界本質上還是弱肉強食的,唯有擁有力量,才能真正幫助你想幫助的人。
就像今天如果你是個化神,我就不用被我家老頭追著打了。”
“你又被打了?”
陸淵腦海中馬上浮現出當初執事房外光頭師兄被打的場景,不禁脫口而出。
“又?”趙四撓了撓腦門,想了片刻,而后恍然大悟,
“感情你就是那時候門外偷看的人啊!當時沒在意,沒想到居然是你。”
在外門被顧老頭打的糗事,就發生過那么一次。
“不...這種事被別人瞧見,師兄你就不感覺有點生氣和尷尬嗎?”陸淵干笑著問道。
如果異位相處,換了自己,肯定還是不想叫別人知道的。
“有什么好生氣的呢,人這一輩子,不就是被別人笑笑,再笑笑別人。”
趙四還是那副不在乎的模樣,迎著不遠處的陸淵招招手:“這回真走了,別送。”
......
“平日不見你對那孩子如此苛責,今天這是怎么了。”
符器閣后殿中,趙四剛溜走不久,蝶夫人的雙手搭在顧純壚面頰上方的穴道,纖細白皙的手指輕輕揉捏,替他緩解血氣激流造成的頭痛。
縱使修得元嬰,位列真君,仍然是血肉之軀的人類,而非長存于世,不受肉身苦痛的神真。
“我也是有些急了,小四雖然看似和元嬰只差毫厘,但要踏出這一步,要有怎樣的福緣和付出你也明了。
加上最近的局勢并不明朗,我想讓他快些成長起來,手里存些有分量的勢力,獨當一面。”
他手掌貼近那雙極柔軟的、在為自身紓解痛感的手,以極輕的力道握住,像是對待易碎的珍寶。
“步陀師弟那邊,自陵刑軍抵達以后,便再沒有妖族進犯的消息,這固然是件好事,但處處透著股不同常理的味道。
我總擔心,有些了不得的事情正在發生,現在隱沒在冰層之下,暗中積蓄力量,一旦破冰,便是天崩地裂,那時候我等元嬰,也未必能脫開干系。”
蝶夫人沒有寬慰,因為面前這個值得托付一生的男人境界比自己高出很多,甚至隱隱的摸到了那道不可言說的屏障邊緣。
而這樣等階的修者,不會無緣無故的產生毫無根據的預感。
修行到了深處,偶爾的心血來潮便往往代表著某些事情的預兆。
所以她只是輕嘆一聲,握緊了愛人的手。
他們倆尚未結為道侶,但彼此間的感情,已經斷斷續續的綿延了數百年,本身就是對方最堅實的后盾。
感受到雙掌上的溫熱,顧純壚臉上浮現內心得到完全滿足的溫柔微笑,接著卻變得有些苦澀,
“何必守著一個老頭子呢,你還有數百年的元壽,不要都浪費在我的身上。”
蝶夫人只是將手握地更緊:“若不是當年你為我擋下那一箭,又怎么會損耗數百年的壽元?我講這些不是因為內疚,而是想要你明白,除了你,世間再沒有愿意為我作出這樣犧牲的笨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