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少年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雙水眸仿佛帶著哀求,還透露著幾分可憐,眼睛通紅地盯著緣衣,可等緣衣對上他的視線的時候,他又氣哼哼地把頭轉了過去。
像是鬧脾氣的小孩。
緣衣:“......”
緣衣突然就不知道怎么對君旻了,這是她從未見過的君旻。往日無論她如何冷待與諷刺他,可他永遠就像是沒有生氣的情緒一樣,總是十分聽話的跟在她身后,她叫往東絕不往西。
如今少年突然生氣,她竟然有點無措。
別說緣衣覺得奇怪,縮在一旁的糖葫蘆也覺得奇怪。
君旻就好像突然變了個人一樣。以往他雖然冷漠,但是像一塊冷玉,如琉璃般清澈、冰冷,但是摸在手里是圓滑不傷人的。但是現在的君旻卻像是一把利劍,劍鋒凜冽,渾身冒著寒光,讓人多看一眼,心里都覺得害怕。若是碰一下,想必會血流成河。
糖葫蘆悄悄瞥了一眼緣衣,但是好像她并沒有察覺君旻的變化,也是,緣衣從來就沒關注過君旻,又怎么會了解君旻的性格呢?
君旻將頭轉過來,眼尾依舊泛著紅,指控道:“師父是不是從來沒有相信過我,是不是從內心就不承認我是你的徒弟。”
緣衣不知道怎么就扯到這個話題了,她收回心緒,面無表情看了他一會兒,道:“是。”
緣衣冷笑,“三界自七萬年前,靈氣逐漸枯竭,三界皆傳是因為本尊邪骨蘇醒,才致靈氣枯竭。你出生之日,三界靈氣空前濃郁,于是又有傳言說你將會是殺掉魔神的人。”
她看向君旻,“怎么,難道蒼術和辰燁派你來本尊身邊,不是讓你找機會殺掉本尊嗎。你現在是在委屈嗎?你若是覺得委屈,大可以回天界。”
君旻嘴唇輕抿,眼睛愈發水潤,像是天上的星子即將墜落,委屈地凝視著緣衣,“師父一直都在自己猜測,從來沒有問過我的想法。傳言既然是傳言,如何能信?當初天君和辰燁帝君的確懷著一些心思讓我來到師父身邊,可我全部拒絕了。師父曾經救過我,我是想報答師父的。更何況,師父修為高深,若是能拜師父為師,是我的幸運。”
話說到最后,少年的聲音越來越小,像委屈極了,又像是在指責。
緣衣神色淡淡,聽了君旻的話依舊無動于衷。
君旻拿出天機鏡,“師父若是不信,大可進入這天機鏡中,看一番我的過往,便可知我說的究竟是真是假。”
天機鏡有能夠穿梭時空的能力,只要將天機鏡握在手中,心里念著想看的人的名字,就可以回到那個人的過去。只是只能回到過去,而不能去往未來。
緣衣嗤笑,并沒有接過天機鏡,“我不需要東西來驗證,你若是覺得委屈,大可以回天界。我沒有閑工夫入天機鏡。”
君旻嘴角微微下垂,低頭默默不語。
良久,君旻抬頭,緣衣以為他想通了要回天界,正要嘲諷兩句,卻見君旻右手突然浸出血來。
他將手舉至胸前,左手頗為不熟練地畫著符。
緣衣年少時喜歡看一些**,她曾在天界藏書閣的**中看過這種符咒,這是生死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