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旻不懂聲色掩下心底的疑惑,淡淡道:“師父沒事,休息會兒就好了。”
像是為了印證君旻說的是事實,話音剛落,緊閉的房門從里面打開了,緣衣依舊躺在床上,背對著他們:“進來吧。”
君旻留心聽了緣衣的聲音,確定沒有什么強行裝出來的無礙后,才放鬼卿進去。
鬼卿奇怪的看一眼君旻,似乎不明白君旻為什么說緣衣不舒服,明明聽著是沒什么問題的。
君旻也不解釋,也進了房間,順手將房門一關,設了個結界,成功地把想要跟進來的蕭策關在了門外。
緣衣并沒有起身,仍是緊閉著雙眼背對著他們:“說吧,什么事。”
她倒是真的想知道是什么事情能夠讓鬼卿不放心寫信告知與她,而是要親自跑這一趟。
鬼卿行了個禮,聞言看了一眼一旁的君旻,有些猶豫。
“沒事,說吧。”
君旻這個對表情管理爐火純青的大師可以確定鬼卿聽到緣衣的話時眼里閃過一絲震驚,即使他很快的掩飾了,卻還是被他捕捉到了。
他沖著鬼卿露出了一個笑容,挑釁味十足。
鬼卿沒和他計較,應了聲是,收斂情緒,低眸掩蓋了眼底的掙扎,低聲道:“尊主,我.......在大荒中隱約察覺到......離墨帝君的氣息。”
一句話說的斷斷續續,似乎是在證明鬼卿自己也不確定。
這話一出,君旻臉上的笑容瞬間沒了,離墨不是早就死了嗎?
背對著鬼卿的緣衣也猛地睜開眼,盯著床上的某個角落,許久,她緩緩閉上了眼睛,眼皮微顫,低聲道:“什么意思?”
她恰到好處地在聲線中流露出了一絲顫抖。
君旻十指緊攥,骨節泛白,等著鬼卿繼續往下說。
鬼卿不經意地瞥了一眼君旻,“最近大荒似乎有什么異動,天界一直派人前去查看。屬下本想派魔兵也去查看一番,但是因為大荒位置特殊,所以,我便親自去了大荒。”
他抬眼看向緣衣,目光坦然:“竟發現那里似乎是有離墨帝君的氣息。屬下想,是不是當初離墨帝君還殘留元神碎片留在世間,陰差陽錯被困在大荒了?”
窗外的雪依舊在下,絲毫不見變小的趨勢。風似乎也越來越大了,像索命的惡鬼一樣,穿過小巷,發出一聲一聲的哭號。
良久,只聽君旻輕聲問道:“左使怎么知道那一定就是離墨帝君,畢竟你擔任魔域左使時,離墨帝君已經隕落了。”
鬼卿面向君旻,冷聲道:“小殿下不知,我曾在七萬年前的仙魔大戰中,于千軍萬馬中遙遙見過一眼離墨帝君。離墨帝君風姿綽約,我印象深刻。”
君旻輕笑,眼里卻沒有一絲笑意,勾唇問道:“是嗎?”
鬼卿深深看了一眼君旻,不再與他多言,而是詢問緣衣:“尊主,可需要我派魔兵再去看看?”
君旻看向緣衣,卻見她沉默了好一會兒,緩緩起身,走向了窗邊,打開了窗戶。
像是打開了什么禁忌的大門,一群惡鬼抓住了一點空隙一窩蜂地往房間里涌,凍得糖葫蘆直接把自己埋進了被窩里。緣衣一身紅衣立于窗邊,任由雪花飄在臉上,許久,身后沒有人說話。
她閉眼又睜眼,寒風中傳來她有些飄渺的聲音:“他的事情不需要你插手,我會親自去大荒的。你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