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衣或許是在思考著兩人的事情,但是君旻不是。感情這種事情,先愛上的一方總是患得患失的。
緣衣醉酒后的行為讓他感到悲傷,如今緣衣的沉默更是讓他覺得害怕。
半晌,君旻的嘴唇蠕動了一下,終究沒有忍住內心的那道害怕,還是最先開口道:“師父......”
“嗯?”那道紅色身影終于停了下來,輕嗯了一聲,轉頭看向君旻,眼睛示意君旻什么事?
君旻喉嚨微動,還是把到了喉嚨口的話咽了下去,轉而提起了另一件事:“師父,你為何會為李虎提供糧草?”
當日聽到蕭騖戰死沙場的消息后,緣衣雖然緊跟著就去了冥界,但是她第一件事其實是先為李虎提供了大量的糧草。那糧草雖然不多,但是足夠李虎他們活到明年夏天,甚至還卓卓有余。
緣衣輕笑,目光落在遠方,那是蒼梧山的方向。
“我找人給我做事,向來都是會給好處的。李虎既然打著保家衛國的旗號起義,那么將來很長一段時間,所有人都會知道大楚還沒有亡。”
冷風吹紅了緣衣白嫩的面龐,“這算是我給蕭騖的一個禮物?”
最后的這句話是個問句,說完之后緣衣還自顧自笑了一下,顯然緣衣自個兒也覺得就憑著就像讓蕭騖給她做事自己未免賺的厲害。
這件事說到底受益的還是李虎一幫人,于蕭騖來說,不過是得了個精神上的安慰罷了。
“那蕭騖知道嗎?”
緣衣白了他一眼,“當然知道了,我可不是那種做好事不留名的魔。我當然要讓他知道好更死心塌地為我做事了。”
如果君旻此時抬眼看一眼緣衣,他就會發現緣衣此刻的模樣像極了他在天機鏡中的曾經見到的那個緣衣,驕矜、任性,渾身散發著吸引人的氣質。
但是此刻君旻正低著頭,滿腦子都是緣衣說的兩個不字,根本沒有多余的腦子來思忖緣衣說的話。
緣衣見他這模樣,下意識地皺起了眉頭,問道:“你怎么回事?怎么從剛才開始就不對勁?”
君旻搖頭,“沒什么。就只是有點擔心大荒內的事情。”
緣衣哦了一聲,轉身繼續走,“大荒下鎮壓著上古妖獸相柳,他不僅法術十分高強,心性也十分狡詐。曾經更是共工手下的一員大將,善用兵法。你的實戰經歷少,對上他可能會吃虧。所以如果迫不得已需要下大荒的話,下面關押著太多的上古大妖和上古妖獸,我到時候可能無暇顧及你,你自己小心照顧自己。”
緣衣也不知道自己是哪句話惹惱了君旻,本來還只是心情不好的君旻,怎么現在一下子就惱了?
君旻本來蒼白的臉大概是因為生氣而隱隱泛紅,終于抬眼看向了緣衣,賭氣道:“我不需要你的保護,我也可以保護你的。”
鬼使神差的,君旻想到了天機鏡中離墨舍身為緣衣擋劍的畫面,明明不該說出這句話的,卻還是控制不住自己說了出來。
“并不是只有離墨可以保護你。”
君旻說完這句話就有些后悔了,到嘴邊的抱歉卻怎么也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