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一片寂靜。
“肩吾,守護天下蒼生不只是你的事情,天界也有責任。可是他們把你一個人,哦,不,一個神,放在這里守著大荒。肩吾,你不怨恨嘛?”
緣衣說完也不動,就這么站在那里,似乎在等著肩吾說話。
好一會兒,肩吾低聲笑了,“緣衣,你說錯了,我一直以來不是孤身作戰,一直有人在陪著我。”
緣衣挑眉,眉眼間也帶了些疑惑,“是嗎?我怎么不知道。”
肩吾輕笑,“是你啊。緣衣,你其實一直在陪著我啊。”
“呵。”緣衣像看傻子一樣看了一眼肩吾,轉頭哼笑了一聲,“我什么時候陪著你了?”
“大荒的封印只有神才可以加固。上萬年來,世間神明隕落,我終于等來了你們。可是當初你們和當時的天帝一起過來加固封印的時候,我只在你的眼里看到了天下蒼生。蒼術和離墨只是將加固大荒封印這件事當作一件事來做,那個辰燁,他的眼里裝的都是冷漠。
他們是神,但只是名義上的神。緣衣,神之所以被稱為神,是因為他們不會有凡人的感情,在他們眼里凡人的一生如滄海一粟,轉瞬即逝,眨眼之間的感情不值得留戀。但是他們不會漠視這份感情,他們心懷大愛,悲憫蒼生。這才是神。
緣衣,我只在你的眼睛里看到了你對大荒的擔憂,你對世人的擔憂。”
肩吾說完,眼睛灼灼的看著緣衣,眼里似乎有無數話。緣衣轉過頭去,躲開肩吾的視線。
“你想多了,我并沒有。”
肩吾沒有管緣衣的話,仍舊自顧自的說:“后來你出事后,只有你總會隔段時間來加固大荒封印,這足以證明我沒有看錯人。雖然你,”
緣衣皺眉,打斷了肩吾的話,“你說只有我來加固封印?蒼術和辰燁呢?他們沒來?”
肩吾拖著沉重的身子緩緩搖了搖頭,“蒼術來過一次,辰燁并沒有來過。”
緣衣若有所思,“是嗎?”
一神一獸談話間,肩吾眼睛突然看向禁地外面,沉聲道:“外面有個天族的想進來。”
緣衣眼皮也不抬,“可能是零瑜吧,那個天族的太子殿下。不用管他。”
肩吾眼睛里卻有點疑惑,望向緣衣,“但是這個孩子身上有你的氣息。零瑜我見過,”他搖搖頭,似乎很不贊同零瑜,“那孩子做事總是吊兒郎當的,我不喜歡。但是這個孩子不一樣,看著很沉穩。不是零瑜。”
緣衣這下知道肩吾說的是誰了,抬眼看向禁地外面,眉眼多了些笑意,“讓他進來吧。”
肩吾來了興趣,打趣地看了一眼緣衣,“這位是誰?好像和你關系不一般。”
緣衣轉頭和肩吾的視線對上,目光坦然,“一時無聊,收了個小徒弟罷了。”
肩吾看著緣衣,久久沒有挪開視線,直到緣衣眼睛微動轉過了頭,他才笑著挪開視線,順手打開了禁地的大門。
白衣少年挺直著身軀腳步輕緩速度卻并不慢地朝著緣衣走來,肩吾看到那個少年滿眼都是緣衣,又揶揄地看了一眼緣衣。
緣衣避開肩吾的視線,問走來的君旻道:“你怎么進來了?”
她還以為遇見天界的天兵了,君旻就不會和她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