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君旻不愿意,肩吾也不會強迫一個孩子聽他這個老不死的說故事。只是想到緣衣讓他說的事情,肩吾臉色有些發燙,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講。
君旻一看他這模樣,哪里能猜不到恐怕是肩吾不知從何說起了。
他勸道:“神君可以將您知道的都說出來,如此我們才能知道究竟是發生了什么?”
肩吾望著這個小輩,長嘆了口氣,“大荒的事情并沒有你想的那么簡單。七百年前,大荒突然傳來異動,天機鏡威力消減,九尾妖狐趁亂出逃,這一切都歸根于——相柳。”
“相柳”這個名字是肩吾費勁了力氣才說出口的,說完之后他便看著某個方向久久不語。
君旻是知道相柳的,上古妖獸之首,法術高強,共工的手下。當年共工戰敗后,相柳被抓,當時眾神因為那場戰役已經身心俱疲,無法徹底殺掉相柳。只好將相柳困在大荒,并將此封印。
可以說在那群大妖被抓緊來之前,大荒是專門為相柳設置的牢籠。
只是相柳自那場大戰后,身受重傷,又因共工身死心灰意冷,已經于大荒沉睡幾十萬年了,九尾妖狐的突然出逃難道真的和相柳有關?
聽了肩吾的話,君旻心中卻多了些疑惑,“為何當日只有九尾妖狐一只大妖出逃了?其他的大妖呢?”
他們心里都明白,那群大妖被困在大荒上萬年,不可能放過離開大荒的機會的。
說到這兒,肩吾臉上多了些羞愧,“當日是我不小心了。那日昆侖山來了一個凡間青年,那青年身上執念太重,滿心都在祈禱著摘得神花好救他心上人的性命。”
他嘆了口氣,“我見他太過可憐,執念又重,便對他生了些惻隱之心。昆侖與凡間其他的山脈最大的不同之處便是這里靈氣充沛十分適合修行,也因此在這里得道成仙的人和妖會多一些。可是凡人不懂,便總認為昆侖是仙人居住的地方,還會幻想出上面更是有神花可就世人性命。
可是昆侖并無神花。那青年在昆侖找了三天三夜,眼看就要撐不下去了,我只好在昆侖山頂的千年雪蓮上施了一些法術。”
君旻大概知道肩吾說的是誰了,恐怕就是當日那個說書人的故事里的陳安生。只是沒想到這人竟然是真實存在的,甚至還旻旻之中得了神的眷顧。
君旻冷漠地想,這也算是他的幸運了,畢竟得了神的幫助,下輩子他的人生會過的很圓滿。
“但是因為我分了一絲心神在那個青年身上竟沒有察覺到大荒的異動,等我察覺不對勁時,九尾妖狐正沖破封印的裂縫要逃離大荒。”肩吾眼中寒光閃過,“吾當時立即將那道裂縫堵住阻止了其他大妖的出逃。可是那只九尾妖狐大概是得了他人的幫助,又利用被她盜走的天機鏡,竟然讓她逃了。”
君旻將自己的猜測說出來,“九尾妖狐逃出大荒七百年卻沒有鬧出動靜,可是被神君傷著了?”
肩吾點頭,又看向君旻,“看來你們遇上那只九尾妖狐了?沒錯,那只九尾妖狐被吾重傷,沒有千年的時間不可能恢復的。你們既然遇見了她,想來是背后有人幫她療傷的,否則她的傷口不會那么快就好的。”
君旻指尖摩挲了兩下,心道也不盡然,或許背后有人幫九尾妖狐,但是九尾妖狐自己怕是也在人間吸食男子精氣才那么快就把傷養好的,否則當日也不會抓他了。
“那神君可知道背后幫九尾妖狐的是誰?”君旻道。
肩吾搖頭,嘆息道:“吾老了,長久未出大荒,對外界的情況已經不了解了。”說到這兒,兩人都沒有察覺肩吾十分隱晦地看了緣衣一眼,眼底有些困惑。
“讓你和我一起出去散散心再回來,你不答應,現在在這里感慨了。”緣衣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平息好了體內的煞氣,走過來坐到君旻的身邊,打斷了肩吾的話。
肩吾粗黑的眉毛顫了兩下,身后九條有力的虎尾上下起伏最后重重砸在了地上,“吾答應過女媧娘娘誓死守護大荒,這是吾的使命。”
君旻覺得緣衣在肩吾面前完全不一樣,肩吾面前的緣衣是十分放松的。
只見緣衣不耐煩地擺擺手,“行了行了,你別裝了。當初你鎮守大荒的時候,女媧大神早已經隕落了。你是為了誰甘愿鎮守大荒的,你自己心里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