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吾聞言臉上閃過一絲尷尬,還有些不易察覺的落寞。但是緣衣沒有放過他,直接道:“你若是真的那么敬業,還會出現分了心神給那個凡人的情況。”
肩吾這下是一張老臉都紅遍了,在那里支支吾吾的,好一會兒才磕磕巴巴道:“不要在晚輩面前揭我的短。”
君旻轉過頭,以手掩面掩蓋住眼中的笑意,畢竟神君的面子還是要給的。
等將笑意平息了,他轉向緣衣,“師父,那我們現在就要加固大荒的封印嗎?”
大荒的事情耽擱不得,時間長了若是不加固封印,未免夜長夢多。
但是緣衣卻一點也不急,“急什么,有些狐貍還沒有出來呢。”
君旻心下微動,知道緣衣說的大概是鬼卿。他知道這件事情若是不解決,緣衣或許會長期處于危險之中,不能僅靠蕭騖在魔域的作為,他們自己也得做些事。想到這兒,君旻漂亮的眸子中劃過一絲陰騭。
他想,再過不久,他就會知道緣衣究竟是不是身懷邪骨了。
“吾想起來一件事,當日幫助九尾妖狐的人身上的煞氣與你同出一轍。”肩吾這話是看著緣衣說的,說這話時話里滿是擔憂而不是懷疑。
所有靈氣都是有跡可循的,每個人身上的靈氣也是各有不同。修為高深的人可以根據殘留的靈氣查出它的主人是誰。
靈氣如此,煞氣也是如此。那日前來幫助九尾妖狐的黑影身上的煞氣與緣衣體內邪骨發作時的煞氣同出一源,如果肩吾沒有猜錯,想必他們身上的煞氣來自同一個地方。
只是緣衣乃是身懷邪骨,身上的煞氣說的不好聽了,就是世間僅此一家,別人是沒有的。那道黑影身上怎么會有和緣衣一樣的煞氣呢?
這個問題已經困惑肩吾七百年了,這也是當初大荒有異動時他沒有第一時間告訴緣衣的原因之一。
果然緣衣一聽就明白肩吾的意思了,冷哼一聲道:“這就是在大荒出事時你沒有第一時間告訴我的原因吧。”
肩吾覺得自己今天一天尷尬的次數是幾十萬年來尷尬的最多的一天了,偏偏他還無話可說,畢竟是他自己做錯了事。
君旻看向肩吾,“那神君為何又愿意相信師父了?”
肩吾這下不尷尬了,臉上紅光散去,哼了一聲,“吾可沒有懷疑過你師父。吾當然知道她不是那個黑影,可是這件事情畢竟可疑,而且這事.......”
說到最后,肩吾聲音漸漸變小,直至聽不見。
君旻皺眉,“這事如何?”
“這事可能和相柳脫不了干系。”緣衣翻了個白眼,接過肩吾的話道。
君旻畢竟年幼,再如何聰明也想不到這事和相柳的關系。肩吾又為何會因為相柳而向緣衣隱瞞這件事?
肩吾聽到緣衣的話,長嘆了口氣,臉上笑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對故人的擔憂和懷念。
緣衣見君旻那副疑惑的模樣,淡聲道:“肩吾與相柳是多年的至交好友。只是相柳效忠于共工,肩吾效忠于天帝,共工未造反前兩人是朋友,共工造反只好兩人是敵人。
當日共工戰敗,相柳被封印大荒,是肩吾自己請愿前來大荒鎮守的,為的就是陪著他這個老朋友。”
上古神獸和上古妖獸是至交好友,甚至肩吾為了相柳甘愿將自己困于這一隅之地。雖然他見到肩吾的時間不長,但是這么短短幾句話的功夫,君旻已經看出來這位神君其實是個看個穩重心思卻極其活躍的,話里話外都是對外界的渴望。可是這么一個熱愛自由的神獸,卻為了相柳把自己留在了這個地方,一待就是幾十萬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