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眼看向緊閉的重華宮內殿大門,心中擔憂愈重,大荒肯定是進不去了,那君旻別回頭撿回了一條命后,又得了相思病啊?
梓潼來回轉的身子終于停了下來,焦急道:“我怎么能不急?小殿下的身子還沒養好呢,我就不應該離開這里的,這下小殿下又暈過去了,還不知道什么時候能醒過來呢?”
君旻自從三百年前被糖葫蘆從大荒帶出來后,因為身受重傷,一群醫官用盡渾身本事終于將君旻從鬼門關救回來后,本以為君旻很快就會醒來。
誰想君旻傷的太重,整整三百年都沒有醒過來。如今終于醒過來了,結果還沒有多感受幾下陽光,又昏過去了。
殿內若安簡直是急的跳腳,拖地的紅衣在地上來回拖動形成了一個好看的弧度,只是若安那張臉此刻著實是算不上好看。
“殿下,您終于來了。”殿外傳來梓潼急切的聲音,緊接著殿門被從外面打開,一道慌忙的身影進了重華宮。
若安一見到零瑜再也不復往日的驕蠻,滿臉淚痕的人兒不再抱怨零瑜渾身的灰塵,而是直接撲進了零瑜的懷里,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零瑜,阿旻醒了又昏過去了,他會不會再也醒不來了?”
零瑜抬手拍了拍若安抖動的肩膀,柔聲安慰道:“不會的不會的,君旻法術修為不低,既然醒了那就是身體已經有了好轉,不會再昏過去的。可能只是還沒有完全的恢復,所以才會突然暈過去,你不要太過擔心。”
然而在那張曾經滿是嬉笑的臉上此刻也是帶著濃濃的擔憂,一雙眼睛甚至隱隱有淚光閃爍。
君旻在大荒傷的太重了,如果不是有人提前救了他,他可能根本不能活著回來。昏迷了三百年才醒過來,誰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情況。
零瑜心里深知自己就連安慰若安的話都顯得極其蒼白無力。
果然,若安哭的更厲害了。
這時,君旻緊閉的房門終于打開了,幾位醫官結對出來,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喜色。
他們一出來,若安瞬間扔下了零瑜沖向了他們,天族太子妃的形象在此刻蕩然無存,只剩下一個母親對孩子的擔憂。
“怎么樣,阿旻怎么樣?”上好的衣料在若安手里被揉搓展開又揉搓展開。
年紀最長的醫官抬頭,撞上夫妻兩一模一樣擔憂的臉,笑道:“殿下娘娘不必擔心,小殿下已經醒了,身體也好了很多了,只是兩百年內還是不可擅用真氣,否則會功虧一簣啊。小殿下的身體經不起磋磨了。”
零瑜笑了,眼里的擔憂褪去,抱住一旁突然安靜的若安,柔聲道:“你看,我們的孩子沒事,沒事,你別怕。”
極致的悲喜交加,若安整個人陷入了沉默中,唯有一直往下流的眼淚昭示著主人內心的害怕和喜悅。
良久,埋首在零瑜懷里的若安終于傳來悶悶的哭聲,因為哭的太厲害,是不是還傳來幾聲打嗝的聲音,只聽她又哭又笑道:“沒事,嗝~,沒事嗝~就好。”
零瑜簡直被她弄得哭笑不得,臉上不由展露出一個滿是寵溺的笑容。
殿外聽到君旻沒事的消息后,梓潼終于松了口氣。糖葫蘆也松了口氣,松了口氣后,又琢磨起了她之前在大荒的想法,要不要回昆侖避避鋒芒?等君旻找到了緣衣,或者等君旻忘記了緣衣再回來?
然而糖葫蘆這個想法很快就泡湯了,因為君旻醒來之后,視線在屋內轉了一圈,干涸的嘴唇喃喃道:“師父呢?”
而知道最多事情的糖葫蘆立馬就被梓潼抱到了君旻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