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衣見狀,冷笑道:“你們說的冠冕堂皇,但是說到底你們不過是害怕將來我會危及你們罷了。三界?蒼生?呵!”
緣衣抬頭,泛紅的眼睛盯著天空看了好一會兒,等眼中的淚意徹底湮滅了,她才低下頭來道:“你們所謂的害怕我體內的煞氣會侵蝕我的心智,害怕有一天我會危害三界,其實是在害怕如果真到了那一天我會危害你們。于是你們想在我還沒犯錯的時候就將我除掉。”
緣衣抬頭,眼里的淚住終于還是滾落了下來,“憑什么?”
緣衣話音才落,四大神君的臉瞬間就變了。緣衣的話就像是一根木棍挑開了天界的遮羞布,一時間,四位神君的臉色十分難看。
緣衣見狀,笑得更開心了,眼角剛才留下的一滴淚掛在臉上已經干涸了,她好像又回到了之前那副冷若冰霜的模樣,眉眼間都是諷刺,“怎么,我戳中了你們心里的想法?覺得不好意思還是羞愧?”
青龍低頭不語,朱雀看了他一眼,看向緣衣道:“緣衣帝君,您不必多言。今日您是必須得伏誅的,這誅仙陣的傷害極高,您并不會感到痛苦的。”
緣衣輕笑,“誰說我要伏誅的?你們要殺我,我便得乖乖受伏嘛?這又是什么道理,你們定的規矩嗎?”
話音剛落,剛才還平靜的誅仙陣中,猛然一陣紅光閃過,四條鐵鏈發出響聲,眨眼的功夫,緣衣已經來到了青龍等人身邊。
身上強烈的煞氣涌動,連帶著周身的氣流都帶著帶著殺意,昔日的緣衣帝君最終帶著滿身的殺氣將手中的長劍指向了曾經的朋友。
青龍玄武四位神君在天界的實力不容小覷,但是對上緣衣卻是還差了一大截。
緣衣手中碧青色的長劍殺氣凌冽,直直刺向朱雀,冷聲道:“朱雀,你們口口聲聲說我會危及三界,今天,我便顛覆了這三界。”
朱雀擋住緣衣的劍氣,轉頭對青龍大喊道:“快去稟告天君,緣衣帝君徹底反了。”
緣衣冷笑,“反了?天界真是做這三界之主做的太久了,什么事情都希望唯你們獨尊嗎?我偏不,今日我非要活著離開誅仙陣,活著離開天界。”
毆打間,不知什么時候離開的青龍已經回來了,走在前面的赫然是天帝。
往日總是笑瞇瞇的天帝此刻臉色也十分難看,看見緣衣下手毫不留情時,眼神登時冷了下來,怒斥道:“緣衣,你干什么?”
天帝的到來像是一道止戰令,緣衣下意識地停下了手中的長劍,看向天帝,眼中紅光微動,“天君?”
見緣衣老老實實地停下來了,天帝眼中劃過一絲欣慰,低聲道:“緣衣,你為何要與青龍他們刀劍相向。”
緣衣看著天帝,沉默不語,良久冷聲道:“他們要啟動誅仙陣殺我,我不過是為了自保而已。”
天帝冷下了臉,“緣衣,誅仙陣并不會誅滅你的元神。你可以投胎去凡間盡情體驗人間的逍遙生活。你并不會真正的身死。”
緣衣實在不敢相信這話是天帝說出來的,她抬眼看向天帝,一字一頓道:“就算如此,投胎轉世后的我還是我嗎?更何況,你在騙我。邪骨生于元神之中,誅仙陣若是真的不會誅滅元神,你們又何必浪費這么大的力氣啟動誅仙陣?”
不等天帝再說什么,緣衣大笑道:“天帝,你將我從憲翼水帶回來,帶我離開地獄,教我知識,教我正確的修煉方式。我感激你,但是我不會因此就放棄我的生命。”
她好不容易從憲翼水中出來,看到了這個世界還有溫暖的另一面,她還沒有體驗織女曾說的如沐春風的感覺,她不能死。
煞氣一點一點地蔓延至緣衣全身,刺骨的疼痛喚醒了緣衣的神智。夢中的場景到了這一幕,緣衣的眼睛卻像是蒙上了一層白布,朦朦朧朧的,什么也看不見。
突然間,不知道從哪里伸出來一只手揭開了緣衣眼睛上的白布,緣衣終于看清了接下來的場景。
她將手中的長劍刺入了天帝的心臟處,身后趕來的眾仙家震驚又痛心地看著倒在地上的天帝,鋪天蓋地的指責向緣衣涌來。
緣衣一身紅衣,已經看不出哪一塊是沒有被鮮血染上的了,她手腕顫動著緩緩抬起手中染血的長劍,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手,眼中是對自己的悔恨和懷疑,難道自己真的不能控制住不斷侵蝕自己的煞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