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騖端過一邊的葡萄,隨手往嘴里塞了一個,含糊不清道:“鬼卿的族人在天魔大戰中全都死了,他肯定是想報仇的。但是這么多年來,緣衣并沒有絲毫向天界宣戰的意思。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鬼卿背后的勢力肯定是用幫他們一族報仇作為條件讓鬼卿幫他們做事。但是他們沒有想到,鬼卿對緣衣早就情根深種了,所以當初就連騙緣衣去大荒的借口都是拙劣。”
隨著蕭騖說的越多,赤丹的眼睛越亮。等蕭騖說完后,赤丹眼睛里都放著光,“為什么說那個借口拙劣?什么借口?”
蕭騖起身,“我不知道那個借口是什么,但是鬼卿做了那么多年的左使,若是真想說謊,不可能說一個一眼就能看破的謊言。但是既然被一眼看穿了,就說明鬼卿是故意那么說讓緣衣猜到的。”
蕭騖說完,攤了攤手道:“其實這些很簡單,一猜就能猜出來的。”
......
赤丹訕笑了兩聲,沒再說什么。
蕭騖卻道,“君旻是不是讓你去查什么東西?”
赤丹點頭,“他讓我去查一個黑影。”
蕭騖聞言,沉默了一會兒,輕聲道:“我總感覺那道黑影不是那么簡單地想引緣衣去大荒。他沒有必要只為了引緣衣去大荒就如此大費周折,甚至可以說是冒著生命危險。除非......”
“除非大荒內有什么東西十分重要,但是憑黑影的實力拿不到那個東西或者解決不了那件事的,所以他把緣衣引進大荒,是想讓緣衣幫他解決那件事?”這次不等蕭騖說完,赤丹已經興致沖沖地接過蕭騖的話了。
說完之后一臉期待地看著蕭騖,似乎是在等著蕭騖對他的分析做一番評價。
蕭騖輕笑,也終于明白為什么緣衣會和赤丹關系這么好,實在是這孩子傻的可愛,心思太過單純。
蕭騖于是不負赤丹希望地點了點頭,輕笑道:“沒錯,你說的對.”
蕭騖話音剛落,赤丹立即傻呵呵地笑了起來。
蕭騖轉過頭去,掩蓋住眼底的笑意,輕聲道:“還得麻煩你去天界將這件事情告知君旻,他會知道該怎么做的。”
*
歸墟。緣衣昏昏沉沉中,明顯的感覺到體內煞氣涌動的異常,煞氣帶來的極致的痛苦朦朧中仿佛將緣衣帶回來初次身上煞氣發作的那一天。
“緣衣帝君,你深藏邪骨,卻隱藏這個事實,罪該當誅。”天界青龍神君滿臉肅穆,對著眼前這位天界曾經的帝君冷聲道。
誅仙陣中,昔日的緣衣帝君沒了往日的意氣風發,四肢被鐵鏈捆綁,身上煞氣源源不斷地散發出來,誅仙陣中干凈純潔的靈氣在一點點被骯臟渾濁的煞氣侵蝕著,漸漸地,再也看不出原來的模樣。
聽到青龍的話,一直低著頭的緣衣終于抬起了頭,身體擺動間帶動著鐵鏈嘩嘩作響。
與后來君旻在魔界見到了緣衣有些許不動,此時的緣衣沒有那時的妖冶和眉間的冷漠,而是滿臉的悲傷和似乎看透了淡然。
只聽她嗤笑一聲道:“別說我身上的邪骨究竟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我并未做過什么危及三界的事情,我怎么就罪該當誅了?”
青龍看向緣衣,眼中閃過一絲掙扎,但是不過轉瞬即逝,隨后眼底就變得十分堅定,像是拯救蒼生一樣正色道:“緣衣帝君,您如今現在雖然并未做過什么危及三界的事情。但是您看看您身上的煞氣,像是瘟疫一樣一點點侵蝕著身邊干凈的靈氣,總有一天您會像這些干凈的靈氣一樣,不由自主被迫地變得污濁,從白色變成黑色。緣衣帝君,就是您也不能保證,將來的某一天您會變成什么樣。您身懷邪骨,說句不好聽的,您是沒有心的,總有一天您會一點點被煞氣侵蝕。”
緣衣曾經受過天劫,她知道雷劫的痛苦。可是青龍的這番話明明只是言語罷了,卻讓她感到了比雷劫更深的痛苦。
緣衣不愿意多想,但是她從來都是聰慧的,但是她還是做了最后的掙扎,“青龍,我會控制體內的煞氣,不會讓它侵蝕我的心智的。”
四位神君互相對視一眼,齊齊嘆息了一聲,回過頭來眼底卻更加堅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