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戰戰兢兢地掀開了那木匣子的蓋子,就看到了里邊,像是被汗水浸透,卷曲成一團的布條……
“處弼兄,這玩意是血書?”
“那你以為是啥?難不成還能是裹腳布?”程處弼沒好氣地回了一句。
“這玩意,這玩意怎么這么臭哄哄的?處弼兄,這該不會是那個尼瑪拿來誆騙你的吧?”
“哈,怎么可能,這玩意我可是親……親眼目睹過里邊內容的。”
李恪的臉已經完全地黑了下來,一只手捏著鼻子,一只手從旁邊抄起了一桿毛筆。
正在那里將布條攤開,強忍著不適,努力地辨認著上面那寫得很粗糙的文字。
“處弼兄這玩意太熏人了,你覺得我父皇能看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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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終于忙碌完了朝務,一身輕松地朝著文成殿偏殿行來。
而身畔,則是大唐名相房玄齡,此刻,房玄齡亦在小聲地跟李世民嘀咕。
“陛下的意思,臣明白了,待臣離宮之后,只會邀約那祿東贊,結好于他。”
“好好好,朕有卿為肱股,實在是少了許多的煩憂啊……”
李世民撫著長須,緩步前行,一面小聲地道。“朕乃大唐天子,若是見他國之臣太頻,反倒容易生事。”
“然諸位臣工之中,朕最信得過的,便是卿,由卿出面,再好不過。”
君臣二人說話間,便來到了這偏殿前,房玄齡已欲告辭,卻被李世民挽留,先入殿喝杯熱茶暖和暖和再走。
房玄齡倒也不客氣,二人拾階而上,守在偏殿門口的護衛原本想要朝陛下稟報程三郎與吳王殿下就在殿內等候。
只是看到陛下正在跟房相低聲言語,也就不便上前打擾。
然后,李世民抬手掀開了門簾,若有所覺的一抬目光。
“……”李世民與房玄齡都看到了,看到了躺在貞觀爐前的程三郎懶洋洋地似乎在那里打瞌睡。
而一旁的案幾前,親兒子李恪正一手捏著鼻子,一手正拿著自己最喜愛的紫毫筆,拿那玩意正在挑著一塊顏色都顯得有些問題的破布。
“你們倆個,在這里做什么?!”李世民的臉色瞬間就黑了下去,拉著個臉喝道。
程處弼嚇得一個鯉魚打挺蹦了起來。“小侄見過叔叔,小侄啥也沒干。”
李恪有些心慌意亂地將手中的紫毫筆往旁邊一擺,趕緊起身朝著那一臉黑線的親爹一禮。
“爹……父親,孩兒,孩兒正在看血書,象雄國主李迷夏的血書……”
“你說誰的血書?”一旁的大唐名相房玄齡滿臉難以置信地瞪大了兩眼,開口喝問道。
程處弼還沒來得及開口,一旁那位今天就是特地來搶功的李恪趕緊插嘴道。
“房相,那是跟那吐蕃并稱高原雙雄的象雄國的國主李迷夏親手所寫下的血書。
他被吐蕃人生擒,囚禁于瑪旁雍錯湖畔后,咬破手指寫下的向我大唐求救的血書。
尋了忠心的死士,歷盡千辛萬苦,這才送到了那位有象雄國王族血統的豪商尼瑪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