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忙碌了一天的堵衛道,剛剛吃過晚飯,就被自己的父親叫到了書房里。
隨著燭火的搖曳,昏黃的光線映照在平靜如水的父子二人的臉上而晃動個不停,使得再正常不過的神情給人一種異樣的味道。
“你大哥跟我說了,你準備用竹子武裝那些鄉勇;
通過打魚的方法,籌措糧餉,同時兼顧常德府的百姓生活問題,這個想法很不錯,為父也很欣慰。
還有選拔鄉勇的方式,雖然另類了一些,讓人難以理解,卻也沒有任何的強迫行為,更是照顧了不少了流民。”
漸漸地,堵胤錫的臉上出現了莫名的光輝,似驕傲,又像欣慰,更多的還是滿意。
堵衛道這一次的行為,獲得了他的深深地認可,并有一種難以言明的心理安慰。
“父親,張先壁那個家伙會不會亂來啊?”
然而,堵衛道就好像沒有聽出堵胤錫的諸多夸贊,而是平靜的拋出了心中的疑慮,看到堵胤錫露出茫然之色,當即又解釋了起來。
“父親,柳葉湖的魚雖然有限,卻也可以極大的緩解常德府百姓的吃食問題,最起碼也能熬到夏收。
如此一來,張先壁的陰謀相當于被我破壞了。
張先壁囤積了那么多的糧食,幾乎耗盡了他的全部家財,那家伙會不會狗急跳墻,做出什么失去理性的事情啊?”
堵胤錫已經反應了過來,神色也變得冷峻起來,更是暗暗懊惱不已,自責自己被事情沖昏了頭腦。
“父親,咱們必須早做打算打算啊。”
堵衛道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語重心長地提醒了一句,又說道:“如果不能賺取利潤,甚至是要賠本,難保張先壁不會沖動行事?
一旦張先壁發起瘋來,沖動行事,那將是常德府的災難,百姓們也會跟著遭殃。”
堵胤錫依舊沒有任何的回應,只是在那里低頭思索,片刻之后,冷峻的神情緩和了起來。
“父親——”
堵衛道忍不住再次催促了一次,卻是欲言又止,這個時候,堵胤錫終于有了回應。
“放心吧,衛兒,不會的。”
堵胤錫抬頭看向了堵衛道,臉上浮現出了少有的柔和的光輝,卻又轉瞬即逝,隨即又一本正經了起來。
“他不敢的,張先壁的手里雖然握著軍權,卻只是一千多人的城防營,湖廣又漸漸為朝廷控制,若沒有被逼到絕路,若無性命之危,他不敢做出那種蠢。”
堵胤錫越說越自信,大有一種成竹在胸的風采。
“也是——”
堵衛道雖然在點頭附和,卻有一些不情不愿,又鄭重地說道:“可是,父親,即便這樣,也要做好以防萬一的準備。”
堵胤錫再次陷入了沉思中,這次沒有再反駁堵衛道的提醒。
“說得不錯,衛兒,確實需要做一些什么,限制一下張先壁,最好能敲打一下他,省得他頭腦發熱,做出沖動的事情。”
堵胤錫若有所思,說著說著,忽然眼前一亮,整個人都變得無比輕松起來。
“有了。”
堵衛道聽得有一些莫名其妙,看到自己的父親沒有解釋的意思,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也就沒有再追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