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氏顫顫巍巍地接過紙包,“這么點東西就能有用?不會是讓那些要出欄的大豬都死掉吧?老大,我還是有點害怕,干了這事那尤掌柜就真能放過你嗎?咱們不會被發現吧?”
蘇放扶著史氏的肩膀,讓她坐到床上,“嗯,尤掌柜恨急了掌上明珠的幾個娘們,要是看到這豬場的豬都能死掉大半,掌上明珠的生意也跟著垮了,他一高興就一定能放我了,再加上娘拿的這本小冊子,我交給他的話,他沒理由繼續關著我在他店里的。”
史氏聽了這話,那一張皺巴巴、苦兮兮的臉上才有了點笑模樣。
“娘,你明日找機會拌進去,然后就趕緊撤,一定拌到那精飼料里,這樣要是他們不馬上給豬吃,也不會馬上察覺到,你也別要什么工錢了,你就佯裝跟這里伙計吵翻了,然后說自己要回村去,然后就趕緊回村就好了!這是五十文,你拿著坐車用,剩下的你和爹在家缺什么了買點。”
史氏拿過那五十文錢,竟是前所未有的沉重。
不過在這苦熬了這么久,聽到可以回去,史氏心里就高興地什么似的。
交代完事情,蘇放怕驚動了其他人,就急匆匆地出門走了。
史氏后半夜翻來覆去地睡不著,一直琢磨著該怎么把藥拌進精飼料里。
精飼料不是每頭豬都需要吃的,也不是天天需要喂的,史氏只記得她來了這么久只在開始那天看伙計給一頭要宰殺的豬吃過,那東西就擺在豬圈旁邊那間小屋的架子上。
小屋里平時不住人,但離兩個伙計睡覺的地方很近,柱子爹娘這兩日也都回來睡覺了。這么多雙眼睛盯著,史氏實在覺得困難重重。
最后,她一不做二不休,趁著天還未亮、那兩條惡犬還在昏睡,她就偷偷溜進小屋去了。
找到那精飼料的袋子,她就抖抖索索從架子上拿下來一袋,費了半天勁打開了繩結,灑了藥粉進去,重新扎好口袋之后,她又把這袋灑了藥粉的口袋往后挪了挪,壓在了沒灑過藥粉的口袋下面。
這樣,一時半會也不會發現這里面有動了手腳的。
即使發現了,那也是許久之后的事情,不至于聯想到她史氏的頭上來。
做好了這件事,史氏才算踏實了,回屋就倒頭睡著了,直睡到日上三竿。
“都什么時辰了!?還在睡?”柱子娘咣咣咣地砸門,最后又一腳把門踢開了。
“我都要去掌上明珠了,你這邊還沒起床,豬都起得比你早!那豬糞都快淌到院子里來了。”柱子娘的大嗓門把史氏直接從美夢中吵醒了。
史氏慌里慌張地起身,剛要做小伏低地給柱子娘道歉,突然她就想起來自己今天可以放飛了,立馬她就變了臉色。
“柱子娘,我好歹也是你嬸子,咱們一個村子里住了多少年,當初你家柱子哭著喊著來找俺家老大上課,他那腦子比豬也強不到哪兒去,還不是我家老大一點點教他讀書認字的?你這天天大呼小叫,還有沒有點人味了?難不成養豬養久了,被那畜生傳染上脾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