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接下來就由我來給大家授業了。”
一道熟悉的聲音在蘇嘯耳邊響起。
蘇嘯抬眉,竟看到了一位近期深惡痛絕的大熟人——楚懷瑾。
沒想到,楚懷瑾也正好整以暇地盯著坐在最后一排的他。
這位楚大人也不知道有什么魔法,把自己丈母娘哄得開心,日日拿楚懷瑾跟自己對比,什么人家跟你同歲就已經是進士出身了,什么人家楚先生待人如沐春風啦,什么人家楚先生一看就穩重識大體啦,簡直把他比得不算人。
而且這楚大人還把家里的孩子也征服了,日日都要跟著他舞刀弄劍。
就連娘子,楚大人也時不時地就去撩上一撩,實在可惡得很。
楚懷瑾卻在想,為什么精明的程掌柜會跟眼前的這位結為夫妻,難道真如傳言中所說只因程掌柜饞蘇嘯的身子?
“我了解下來,之前的先生過去一年都在帶大家作文,大家寫的文我也都看了,實在是參差不齊,我也不會一直帶咱們班,你們陶院主很好,讓我給每個班都上上課,本來我是只想收三五個徒弟專門教的,竟然他如此厚愛你們,你們也別辜負了陶院主的這番美意。”
學子們早就耳聞學院里來了位京城的名師,眼下開學第一天就見到了,能不激動嘛,一個個就捧起臭腳來。
“能得楚先生賜教,我等三生有幸。”
“楚先生,給我們講講你連中三元的事吧。”
楚懷瑾對這個課堂效果很是滿意,“其實沒什么,就是正常的年紀開始讀書,一路背完了所有的書,按著正常的節奏考學,每次都過了,沒什么懸念,也沒什么驚喜。”
……
這不就是凡爾賽文的鼻祖嘛,簡單幾句話,把大家都摁在地上揉搓了。
“好了,言歸正傳,今日我們不練作文,來考考大家的基本功吧,作文做不好,多半是經書沒讀熟,沒領會,我知道不少人為了混個功名,只背時文(范文),完全不看原文的,這樣子做學問,可謂欲速而不達,哪怕考了秀才,后面就再也沒有進益了。
好,接下來,我會隨便從四書五經里念一句,大家接下去背,接不上的,就把那卷書抄一遍給我。”
楚懷瑾一講完,底下就鴉雀無聲、落根針都能聽見。
姓楚的也太兇殘了吧!
眼看還有兩個多月就春闈了,光背時文的時間還不夠,哪有功夫再來背原文的。
但是大家敢怒不敢言,楚懷瑾完全不理會大家的情緒,從第一排第一個學子開始提問起來。
一圈下來,能接得住楚懷瑾的話,接著往下背全的,也不過十余人而已。那些背上來的,楚懷瑾還要讓他談體會、談心得,他再去糾正對方,這課竟整整上了兩個時辰還沒結束。
輪到最后一個蘇嘯,大家肚子早已餓得咕咕叫,完全不抱希望了。
“楚先生,不用提問蘇嘯了,他歷來作文最差,原文估計也記不得幾個字。”
“是啊,他是編外生,后年的春闈能去考就不錯了。”
不少人跟著起哄,楚懷瑾卻不為所動,該提問還是提問。
“人之所助者,信也。接著背。”
蘇嘯原本信心滿滿,背書可是他的強項,在座的估計沒人比他強。
誰知一聽這句,他就咯嘣一聲卡殼了,四書五經那么多,怎么偏偏挑自己沒記起來的那本《易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