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元昭對晏國公府沒多少歸屬感,只是對王善雅這個新鮮出爐的父親很是喜歡。
再加上,他也有私心。
走在晏國公府的園亭道路上,不遠處楚家的亭臺樓閣便都能夠若隱若現地被看到。他喜歡的人像是和楚家的獨子訂了親,來日她若嫁人,他待在王家,遠遠地看上一眼,也方便。
王元昭眉梢一挑,從前待在小漁村里不知愁的那一雙明亮的眼睛,也開始學會染上一點愁色。
林茜檀和楚絳的事,開始換了個八字。
三書六禮走下來,沒個一年半載也弄不完,林茜檀又是嫁過一次的人,對于那些事情實在沒有什么即將做新娘子的嬌羞,更沒有和楚絳之間關系變化的害臊。
反而是楚絳有些不好意思,不見表妹會想,見了又臉上紅潤到有些可疑。
他倆的事,最不快的,不是別人,自然是那些對楚絳同樣抱有想法的人。江芷悅是一個,林碧香也是一個。
林碧香自然嫉妒得咬牙切齒。但她也知道,她的母親是不會同意叫她嫁去楚家的。
陰薇不肯干的事,陰槐卻愿意幫忙,他眼里盡是猥褻的笑意,道:“男人么,叫他嘗到甜頭,他不就得對你負責了?”
說著這話的人,全當沒看見自己就正在對林碧香做著“需要負責”的事情。
屋子外面正連日下著雪。陰槐就算是表哥也不好成天進出林碧香這兒。前陣子陰薇是忙得沒留意。最近再進出,陰槐為保險起見,都換了小廝的衣裳……
林碧香心道她才是嘗過甜頭的人,心想反正自己跟人學會了偽裝完璧之身的法子,**一次是**,兩次三次又有什么區別?反正陰槐這人,拿了好處,自然會盡心為她辦事。到時候她如愿以償,做了楚絳的人,再把陰槐踹開也就是了。
等陰槐走了,她照例是要喝避孕湯藥的。
她滿心想著美事,根本也沒發現,她這一次喝的,和之前喝的,在味覺上似乎有那么點兒不一樣。
同一個時候,林茜檀巧合得也在捧著一碗黑糊糊的湯水在小口慢飲著。聽說陰槐走了,她剛好將最后一口喝盡,擱下碗來。也不提陰槐,真心夸贊:“冬日里就是要喝這些保宮暖宮的東西,稍后嬤嬤也喝些。”
宋氏笑,也不應,接了碗就走:“這可是給年輕姑娘用來調理身子的,我一把骨頭喝了干什么,又不生孩子!”
林茜檀也笑。
屋子里一時氣氛和樂,不多時茍嬤嬤剛好從院子外頭遠遠走來,風雪吹得她臉上一陣一陣病態的紅,林茜檀見了她,笑意便淡了一瞬。
茍嬤嬤被林茜檀折騰得不行,卻又有苦難言。她年紀又不小,記性大不如前,忙中出錯了好幾次,林茜檀也不急著攆她,卻反而繼續用她,就是陰薇也無法說什么。
她白日黑夜地忙,又要時不時完成陰薇交代的任務,真正是又苦又累,夾在中間兩頭受氣。這兩天,她明顯感覺自己腳步有些虛浮,像是病了。
宋氏也奇怪林茜檀做什么不按照最早說的,把她的錯處攢齊了,一次清算了,
林茜檀道:“走了一個茍嬤嬤,母親那里還有千千萬萬個,還不如暫時就這一個。叫她先做著,回頭看看周叔那里有沒有合適的,她一走,就叫人來替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