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茜檀在江芷悅那里痛宰了一頓,江芷悅回去以后,果然是無奈與江寧娘伸手要錢。
江寧娘眉頭微蹙,看著侄女像是變百寶一樣從車上搬下來許多根本也沒什么機會用到的東西,卻又付不起錢,江寧娘就算疼愛侄女,也有那么點不贊成了。
倒不是她心疼自己那點嫁妝。而是在于自己這個侄女從小在家被寵到天上去,實在有些不知道賺錢不易的道理。到了楚家來,她做姑母的,又一樣是不舍得她受委屈……
她痛快掏了錢,替江芷悅把討錢的給打發了,回頭少不了要將江芷悅叫來啰嗦啰嗦的。
“你啊,身上沒別的毛病,就是愛炫耀,愛攀比,你從小就喜歡打林家那一位的臉,以往呢,也就是幾金幾兩的事,我也不說你,如今你跟她爭這口氣做什么呢?看看,這些東西你能戴出去?”江寧娘不是江芷悅。她雖然并不清楚店是林茜檀的,但也肯定林茜檀就是故意吊著江芷悅破費。
“自然是孝敬給姑母啊!”
江芷悅深諳怎么哄她姑母,鉆進江寧娘懷里拱一拱,說上幾句甜嘴的話,江寧娘再怎么也生不了氣的。
江芷悅一句接一句的:“姑母最疼我,才不會看我被林茜檀欺負的!”
她這話說得,好像林茜檀怎么她了似的。
不過在場的都是自己人,又有誰會去掃她的臉面。
但江寧娘也是因為這一次的事,動了叫江芷悅收斂收斂花錢大手大腳的壞習慣的心思,于是寫了一封信送出,不叫娘家再給江芷悅送銀票來了。
轉頭又和身邊的人說起了林茜檀的事:“我就說,這人和她娘一樣,看著是個老實的,卻一筆一筆都記在心里等著報仇,真是個心胸狹窄的小人。”
身邊的人隨即就附和她。
楚漸剛剛從外面回來,正好就聽了個尾巴……
妹妹的死,是楚漸心頭一道意難平的舊傷。楚漸是容不得別人說楚泠壞話的。
楚漸不管前面家里發生了什么,他就像是被那句“和她娘一樣”踩中了尾巴似的,一下子就炸毛起來。
正屋里頭一下子就不愉快起來,江寧娘自知說錯了話,是硬忍著心頭更年期的心煩氣躁,討好丈夫。兩人說著說著,便有些吵起來。
世人都知道楚泠的死,是和林權娶平妻分不開關系的。楚泠無婦德,善妒,抑郁而終,這是公認的事實。
但真相卻并不是這樣。
他的妹妹,是中毒而亡的。
楚漸追憶往年舊事,心頭難受,久違地發了一通火氣,把江寧娘罵得哭紅了眼睛。
江寧娘簡直后悔死當年就不應該婚后失貞,就因為這么一件事,多少年了,楚漸看也不看她一眼。她當年要是知道自己會死心塌地愛上丈夫,又怎么會叫那個男人得到她的身子?
楚漸才不理會江寧娘是不是更年期。這些年,他不計較妻子給他戴綠帽子,甚至對非親生的獨子也竭力培養,視為繼承人,他給妻子的尊重,已經夠多了。
他絕不容忍江寧娘說他妹妹的壞話的。
楚漸氣沖沖的,夫婦兩人不歡而散。另外一邊的江芷悅聽說正屋這邊姑父姑母吵架,還以為是為了她,于是心里有那么一點不安……
正打算差人去打聽打聽,便聽說嫁去東都的姑太太楚喬又給家里送東西了。
心想,來得正是時候……
楚漸有兩個妹妹,小的那個,是楚泠。大的那個,嫁在東都。
這件事,江芷悅當然清楚。
楚喬每年總記得給家人送禮,只不過江芷悅從來沒有見過她,只知道這位上一代的楚家大小姐風華甚佳。
江芷悅的丫頭又跑出去打聽去了。回來的時候便說,楚漸聽見大妹送了禮回來,當即就轉怒為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