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從之前的事情便都可以看出來。魏嘉音出手為林茜檀解圍,可以說是看不慣一群暴發戶家的貴女聯手跟擁有世家血統的林茜檀過不去。
林茜檀和她的交情就是建立在彼此家世的基礎上。
林茜檀也知道,如果沒有楚家,魏嘉音雖然還是可能會在當日出手幫她,但也許并不會和她深交。
林茜檀躲著她,她倒是自己上門來:“好吃好喝的等著你,你也不來,還得我自己把東西送上門來給你。”說著抖了抖懷里的食盒。
端午剛過,天氣正熱,大伙兒都不愛出門,林茜檀也有借口應對。
林茜檀的理由說得過去,魏嘉音也沒當真和她計較,況且她過來,也是有些心虛。
本來林茜檀的二伯有那個意思爭奪爭奪剛剛空缺出來的大理寺卿的位置。關鍵的地方被她的父兄擋了一下,空降上任的那個人,姓魏。
兩人在心里各自心虛,說著些無關痛癢的話,時間也過得很快。
魏嘉音走了之后,天上便多了一片烏云,像是要下雨的模樣。林茜檀想了想,去了銀屏閣院子里面弄了一張躺椅擱在走廊下,躺著吹些涼風。
躺著躺著,她就不小心睡了過去,還是屋子里的丫頭將她叫了起來,喊她進去,說是雨水馬上來了。
果不其然,林茜檀剛剛回屋里屁股也沒有坐熱,悶熱了好幾天沒掉下來一滴水的天上,終于掉了雨水下來。
又是大雨傾盆,徹夜不停。到第二天林茜檀再起來的時候,水勢都漫到了臺階中間一級的高度上了。
林茜檀看著天上,心里算著,今年又有幾處堤壩要出問題。提拔年年修,年年破損,治水太難。
地上的水嘩啦啦地流,林茜檀卻還是要出去看一眼沈氏的。沈氏年紀畢竟大了,那一病,到現今也才好了一半,當真應了那句“病去如抽絲”的老話。
林茜檀心想,這樣的天氣,沈氏大概又要受罪了。
前幾天熱得不行,現在又是濕噠噠,沈氏身上也有一些毛病,是幾十年的。
林茜檀去了沈氏的院子里。
別看沈氏靠在那兒笑瞇瞇地和子孫說話,實則她的壽數剩下得并不很多,林茜檀看著她,有些不舍得。
雖說在媵妾這件事情上,沈氏所持有的態度,令林茜檀不喜,但沈氏一生,就是那么一個忠順婦德的脾氣,會做出那樣的決定,并不奇怪的。
東山侯府也算不小,但可并不是靠著林陽德支持起來的。府里的兒女孫輩,所看重的也大都是沈氏的臉面,而不是林陽德。
等到沈氏一走,這侯府里如今這些人,便也差不多飛鳥各投林了。
正想著,說曹操曹操就到,雨下得太大,林權正踩著雨水進來,看見林茜檀坐在那里,并不意外。倒不如說,他也算是知道林茜檀在那兒,這才從去往銀屏閣的路上折了過來的。
林茜檀和自己這位親爹可沒有什么了不起的父女親情,林權在她從小到大里做過的最好的一件事,也許就是為她和楚家的婚事開了一次綠燈。
林茜檀也很好奇,林權將她給從沈氏這里叫出去,是打算說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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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茜檀其實也有些意外,林權會伸手和她要錢。
他像是也知道做父親的跟沒出嫁的女兒伸手拿錢十分丟臉,但偏偏又要顧忌父親的臉面。硬充胖子。只說稍后補上。
他那一幅模樣,其實有些滑稽,不過林茜檀沒有說破,反而十分平靜地問他,需要多少。楚泠的嫁妝值錢物件不少,不怪有人惦記。
林權于是滿意地拿著財物離去了,轉頭便有屏浪去走了一趟,問了問是怎么回事。
屏浪一時沒有打聽到林權是在哪里需要用錢,林茜檀也不失望。這風大雨大的,屏浪跑濕了一身,也不容易。就暫且擱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