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小菱一愣,還沒想好怎么面對他,但若就此將人拒之門外,確實太過于絕情。猶豫一番,還是點了點頭。
丁墨穿著一身綰色的圓領衫疾步走來。也不管旁人,徑直大跨步走到床邊。坐了下來。眉宇間盡是焦急之色:
“你怎么樣了,到底發生了什么?快讓我看看你傷哪兒了!”
申小菱頓時沒有了不自在:“沒事,就是被賊人劃了一道口子。”說著抬起了手臂,指了指傷口。
“沒事?!申小菱!你沒事能昏睡這么多天?沒事你臉白得跟鬼一樣?沒事你還躺在床上?”
申小菱看著他,想,看起來是真心的著急了吧。
“丁墨。我想請你幫個忙。”
丁墨“哼”了一聲,說道:“說吧,我不一定能幫。”
“我想買些木材。”
丁墨轉過來看看她:“你不是剛從閩北運了木頭嗎?怎么又要買?”
申小菱苦笑了一下:“這不是被自己人坑了嗎?”隨即,讓柳懷舟把城南倉庫的遭遇說了一說。
丁墨聽得劍眉擰作一團:“這些人膽子也太大了,幾十根木頭,謀這點財,不至于害命吧。人抓到了嗎?”
申小菱搖搖頭:“能撿回命已是不易,怎么抓?”
“你可能畫出那幾人的模樣?我去幫你找。”這句話是問的柳懷舟。
“記得的……”柳懷舟提筆作畫,只是畫得像不像就難說了。
丁墨站起來,走到窗邊,看著窗外的芭蕉,思考著什么。
“好,你盡快給我個數,要什么木頭,要多少,什么時候要。我想辦法給你弄來就是。”
申小菱立刻喜笑顏開:“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
“以身相許否?”丁墨在窗下含笑看著她。
申小菱臉色巨變:“丁硯之!”
她鮮少喊他的字,這次是真氣了。丁墨看了看旁邊瞪著自己的柳懷舟,趕緊示意他退出去。
柳懷舟偏偏紋絲不動——孤男寡女,名譽掃地。他這是為了老師!渾然忘了剛才他也曾單獨與老師長談。
丁墨對著申小菱賠了好幾個不是:“跟漕幫的弟兄們胡說慣了,是我的錯,該罰!你看怎么罰都行!”
申小菱的臉本就毫無血色,現下更加蒼白,喘著氣說道:“丁幫主開這樣的玩笑,是想我一條白綾掛在房梁上,以示清白。”
“我其實是真的——”
“丁幫主,但凡有一絲真心,也不會拿我的清譽做玩笑。”申小菱冷冽的聲音和往常不同,“木頭這事,我就不勞丁幫主費心了。”
丁墨知道自己剛才分寸沒有把握好,后悔不迭。這申小菱是有倔骨頭的,寧可賠錢,也要掙面子。看來娶她的事,還需要從長計議。
低聲說道:“申小菱,你認識我也有幾年了,我對你如何,你心知肚明。剛才確實是我玩笑過了,上次在倉庫的事,也是我不對。但未嘗不是心中所想。”
申小菱還要再反駁。丁墨接著說道:“你既不愿,我再不提此事。只待真心鑒明月。”
真心?
申小菱挑了挑眉,示意柳懷舟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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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未央,繁星熠熠。
有一人負手立于申府房頂,仔細一看,他的手中攥著的,是一支云鶴金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