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指劃過這沉甸甸,黑黢黢,又冰涼的兵器。這個東西,她見過!就在溪邊。孫闖要殺她的一瞬間,這兵器穿過了他的胸膛。
“你——”申小菱急促地呼吸著。“你不是說你沒救我?”剛說過不會騙自己。
“當真不是我救的,是老七救的。”雖然是他下令要保住她性命。
“老七是誰?”
“救你的人。他叫老七。”
“老七在哪兒?”申小菱覺得腦中一團亂麻,還是不肯相信。
薛石隱撓撓頭,無可奈何地:“老七,在外面守著,若非緊急,他不便現身。”
申小菱想起蕭伯鸞幾次提到過的名字,她下意識地說了出來:“你們是鶴喙樓的人?”說著,又趕緊捂住了嘴。蕭伯鸞和她提過,鶴喙樓是一個賞金獵人組織,那就是惡貫滿盈的殺手。
“你不是銀臺司的執筆嗎?”又騙她了不是?
“我確是銀臺司的執筆。第一次去你家時,你也驗過了。”薛石隱又取出玉牌交給她,好像一切需要隱藏的事,在她面前都不那么重要了。
她又警覺地看著他:“你把你的身份都告訴了我,是什么目的?”
“自然是要取信于你,我們并肩作戰,才能一起破局!”他很誠實地說了目的。
“果然!還是為了兵符!”申小菱將鶴喙錐和玉佩一并扔在了床上,兩個物件碰撞在一起,發出清脆的聲響。
“為了兵符,這并沒有錯。”薛石隱撿起了玉佩檢查了一番,還好沒碎。畢竟是御賜之物。
“若沒有兵符,就沒有你今日的處境。你的失憶將整個事件變成了一個死局,現在所有局中人都在等著一步活棋。
你若不小心,便會丟了命。城南倉庫你已經遇到過一次了,我不想再有這樣的事。你肯定也不想。”
“為何是一個死局?你不是說我沒偷兵符?你是如何知道的?”申小菱心中有太多疑問。
薛石隱又坐在了床邊,指了指窗外說道:“此事說來話長,我來這里見你,其實已經猜到蕭伯鸞他會用身世引你就范。也想好了要和你說一些事。但你醒來得太晚,現在天色不早了,你先要想想,今日中秋,你可要回家過節?”
“家?”那還能叫做家嗎?申小菱強忍住錐心蝕骨之痛,問道:“他們都知道我出來了?”
“柳懷舟知道,但我讓他先閉口不提,如果你不回去,他晚些會來見你。”
“他是你的人?”
薛石隱失笑:“不是。”
“你信他?”
“你不也信他嗎?”薛石隱笑著。“把最重要的事,交給了他,而不是羅家兩姐妹。你不信羅曼,讓她掌家,你半信羅蘭,讓她留守。你不回去,就是想要讓各路人馬翻騰起來。我說得可對?”
“羅曼是個厲害角色,她辦事滴水不漏,掌家這十幾日,賞罰分明,先就把羅蘭給罰了,樹信又立威。她與羅蘭是親姐妹這事,你可是懷疑了?我已經派人去查了。”
申小菱這下是徹底信服了,眼前這個人,一定是認識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