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想要重商?這倒是個機會。
“那陸啟權為何會來我這里。”申小菱十分不解,這有助于社稷的經濟之才,肯屈居偏安于一個商婦的家中?
“我帶他來的。”
申小菱狐疑地看著薛石隱:“他這么聽你的話?”說他倆沒點什么,她真不信。
“我就只是告訴了他,申家門口有場好戲。”薛石隱一臉無辜的樣子。
“為何要將他引來?”
“你很可能會有危險。”
見薛石隱臉色十分嚴肅,她卻不知所云:“危險?為何?”
“明王的門客上百人,假兵符在他手中,自然會需要不少銀錢出海找那支精兵。
今日你連根拔了岑高等人,申家每年的收入翻了兩倍。加之,你又是他當年想殺未殺成的人。
他蕭伯鸞一人,可有足夠的分量,能讓明王對你申家的鋪子毫不動心思?”
申小菱完全沒想到這一層。當時只想著用眾人做人證和輿論壓力,將這案子敲死,卻忘了財不露白的基本原則。
大意了。
她眉頭越鎖越緊。明王若要養兵,申家很可能就是他聚財的不二之選了。
薛石隱放柔了聲線,音色低沉又溫暖,一寸一寸地熨帖著她的心:
“這陸啟權是皇帝要的人,只要將他留你在身邊,皇帝保他,就會保你。到時,蕭伯鸞很可能會接到新任務,要護這陸啟權周全。明王自然不敢造次。”
“不是有老七他們么?”
“鶴喙樓在暗,繡衣直使在明。明王可以收了申家,順道剿了鶴喙樓,卻不能動繡使分毫。”
有道理!
“你說,皇帝默許明王到杭州斂財,那他是否知道明王手中已有了一枚兵符呢?”她問。
若不知道,那明王的司馬昭之心就畢露無疑了。
若皇帝知道且認定明王手中的兵符是真的,那正如蕭伯鸞所說,杭州鬧這么一出,為的就是要識人察心。
“很可能是知道的,所以當年留了蕭伯鸞一命,后來又重新啟用。”薛石隱道。當年打的那幾下根本就傷不了蕭伯鸞的根本。
他繼續說道:“明王有了兵符,必然要出海去尋,他不可能明著出海,只能暗中找船出去。本朝鎖海多年,沒有皇帝的暗允,這海只怕他也出不去。那他必然得找丁墨這樣的潮幫。”
申小菱恍然,這才是丁墨求親的緣由?他有船,想要自己手中的兵符。那至少可以排除丁墨是明王的人。
“明王三年前就有了兵符,一直按兵不動,除了沒錢,很可能是一直在找那隊伍的具體位置。最近四處斂財,應該是有了那支隊伍下落。”
“所以他們出海之前,必須要繪制一張像樣的海圖。”她自己也曾經想過找丁墨要輿圖。
忽地,申小菱一把將他的袖子攥住:“那個錢六爺是從何時開始殺人的?”
沒頭沒腦地這么一問,薛石隱卻似乎跟上了她的速度:“我查過卷宗,是三年前——”他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