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懂把脈,感覺挺好。”申小菱下意識地想縮回手,卻被抓得更緊。
他用力一帶,將她拉至眼前,眼眸漸冷:“蕭伯鸞以你為餌,誘我深入腹地。我在十息之間,用了兩次藥,氣血翻騰,而你!竟然留了他的人!”
說完,將她甩開。
申小菱扶住桌沿,看向他:“蕭伯鸞知道你是誰了?”
“不是你告訴他的?”薛石隱嘲諷。
“我自然不會告訴他,繡衣直使也不是吃素的。你若與我走得近,他自然要查。”申小菱揉了揉手腕,說道:“默娘的事,提前說了,你若反對,我還是要收她的。你若不反對,我提前說又能如何呢?”
言下之意,他改變不了她什么。這實在不像以前的老四。太不聽話,又太不配合。
薛石隱道:“那你收她是為了什么?”
申小菱站起來給他添了些茶:“為什么前日李知府會替我抓岑貴,為什么我能控制得住那幾個掌柜管事。你有不方便做的事,我自然要用繡使。”
薛石隱知道自己在意的不是這個。但她說得沒錯,不管是否提前說,這個默娘是必須進申家的。
“她入夜之后,已經將申家探查了一遍。”
“我想,至少她是明著來的。用她去查我身邊的人,正好。蕭伯鸞當初塞她過來,為的就是想知道我身邊有哪些人。”
豈會如此簡單,薛石隱搖著頭笑。也懶得再和她細說,喝口茶道:“罷了,先談今日之事吧。那幾個外室,李知府已經審了一遍,姓蕭的又上了刑。”
“如何?”
“她們并不知那幾箱布的來歷。但布都是這兩年買來的。”
“當然是這兩年買的,都是我的錢!”申小菱挑了挑右側的眉毛,又說道:“今日,古三回話說丁墨好男色,有個竹馬叫楊易,每次兩人抵足而眠,現在應該還在閩南的楫安幫老宅。岑貴胸口的紋身圖案,布的來源,都是暹羅國。誰能去暹羅?自然只有潮幫。”
“我讓人去查這個楊易。”薛石隱道。原本煩躁的情緒,似乎也平息下來了。
申小菱點點頭:“既然岑貴用鴿子血,錢六爺也用鴿子血。他倆之間一定有聯系。”
“姓蕭的抓了中秋那晚在錢六爺船上的一個花娘。”薛石隱道,“這個花娘是借玉樓的。也就是孫闖殺死珍珠那晚,珍珠要去的地方。而借玉樓你可知是誰的樁頭?”
“小將軍趙丏?”申小菱覺得這個可能性最大。
“非也,”薛石隱笑道,“你肯定猜不到。”
“那就直接告訴我吧。”申小菱在心中翻了個白眼。
“點珍閣。”
“點珍閣?”她的確沒想到。
“我還查到一事,八年前,寧妃用的船,也是點珍閣出的。”
申小菱笑了:“馮夫人下得一手好棋啊。用自己送的千里眼看自己送的美人。怎么都不會輸。但點珍閣這次在明王面前,也是卯足了勁。”
薛石隱又帶來一個消息:“我得到消息,寧妃即將要啟程回杭省親了。”
申小菱下意識地說:“我怎么沒有聽說誰家在備著省親的事呢?”
“因為她的母家并不在杭州。我記得看過卷宗,她母家是個浙南的鄉紳人家。省親自然是不會真回鄉下,大約就在行宮見見。”
“她這出身,妃位也就到頭了。”
“這次錢六爺燒得船,正是當年寧妃用的船。”薛石隱意有所指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