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麻大小的膽子你倒是也敢指使起爺來了。”四爺押了一口盞中的茶水,微甜的味道略不適的微頓,但到底一口飲盡了。
杜若接過空了的茶盞,眉眼彎彎地隨手遞給香云,然后湊上前笑呵呵的撒嬌:“爺再倒會,妾再給爺按按鴨。”
第二日一早,杜若醒時身旁早已涼透:“咳,香云?什么時候了?爺呢?”
“回主子,這會兒已經辰時過半了,主子爺卯時不到就起身了,去了前院,走之前命奴才等不得擾了主子休息,還說晚膳要與主子一道用呢。”
香云扶著自家主子起身,眉眼間具是喜色。
就是雨絲和月華都喜笑顏開的,主子爺體貼主子,她們這些奴才出了院子都被捧著,要個什么再沒有更痛快了,這兩個小丫頭才被提到大丫頭沒兩日功夫,哪里受過這般夸捧啊!
一個個都喜的跟只小蜜蜂似的圍著自家主子轉,一會兒伺候主子洗臉凈手,一會兒抱來側間熏好的衣裳。
“這是什么味兒?”
“回主子,還是主子常用的杜衡,不過稍摻了些許子檀香,奴才打聽到主子爺偏好檀香味兒,府內各院都常用,便也少用了些給主子試試,若是主子喜歡,日后便也添上這味。”
“還是算了,杜衡搭上蘇合是不錯,搭上郁金也湊活,但搭上檀香、沉香這些個頗為厚重的,不合適。”杜若擺了擺手,然后突然又道:“對了,日后我這屋里便停了熏香,衣裳也不必再熏,夏秋插些可吃用的花,春冬就多擺上兩盤果子,也不用日日換,瞧見有壞的在替換也就是了。”
“奴才這就去把香蓋了,主子放心,今兒天不冷,等日頭高些開窗透透,用不上半個時辰屋里的味兒也就散了。”
“主子。”香云從袖子里取出了封信呈了上來:“夫人昨兒看了信便哭暈了過去,奴才不敢離開,是見著夫人醒來大夫也說沒有大礙才回府的,便拖得晚些了,才入了二門二門就下鑰了。”回院子時主子早就和主子爺歇下了:“這是夫人給主子的信,是夫人口述,二爺代的筆。”
杜若飛快地瀏覽了一遍,就把信遞給香云叫她點了,從首飾匣子里撿出了一支蝠紋白玉簪子,對著鏡子比劃著插入發間:“那位張姨娘想的倒挺美的。”
岑嬤嬤正挨個查著桌上的早膳,聽到主子的話意味深長道:“不過是被那拉家那位三爺養大了心,認不清楚自己那身骨頭有幾斤幾兩罷了。”
那位張姨娘她有印象,曾經也算是個厲害角色,按規矩旗人納漢女做妾,生下的兒子是不可入旗籍的。
這連旗籍都入不了,哪里有人家會重視?
可這位張姨娘有本事,硬是磨得那拉家三少爺給她兒子的鋪子、銀錢只比嫡子少了一成,明面上比庶長子都多了一倍有余,更不要說私底下補貼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