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歲爺駕到!”
“臣妾恭請萬歲爺圣安。”
“起磕。”四爺路過杜若時極自然熟練地順手一扶,然后闊步走到最上首落座:“開始吧。”
“嗻。”
接下來,杜若只覺得一雙眼睛都不夠用了,一組一組的上前,又衣裳、鞋襪、發型、發飾皆一般無二,除了過矮過高過胖的,其她大老遠距離分辨起來著實有些累眼睛,而且每組停留的時間還都極短,有時候連問上一句都沒問,只撿了繡樣字畫來看也就算完了,隔個一兩組能有一人被問上一嘴兩嘴的,一聽自報家門便知道這些都是有背景的。
杜若看到后來算是看明白了,該定了的都早定下了,就像那瓜爾佳氏家的格格,便寫了一手的方塊字,烏拉那拉氏都能笑著夸她一句‘為人端方守禮’。納蘭家的格格繡得鴛鴦還不如她最開始學針線那兩年繡得,烏拉那拉氏都能評價她為‘明媚可愛’。
知道這‘選秀節目’是走的內定路線的,杜若也就沒什么興趣了,低著腦袋一心吃起了點心,直到那聲蘇州軟語的腔調響起。
杜若看著下首最左邊的素粉女子,娥眉彎彎、眼尾含情,身段纖細卻凹凸有致,便是聘聘婷婷地往那角落一站,也是站哪哪就是C位的臉,更何況還有那酥軟的嗓子、沽清的氣場、窈窕的身段···聽到留牌子的尖銳嗓音驚得她一時間不禁把手中的奶汁角捏了個半碎。
等杜若回了永壽宮,誰也沒理就直接往床上一趴,手沒凈衣沒脫,就這么怔怔地看著床頂。
一夜未眠,眼底的青黑根本遮不住。
杜若擺了擺手,把打算繼續折騰的曲水揮了下去,看著桌子上擺的蟹油湯包、三鮮蝦餃、麻油鹿絲、煨鹿筋雙眼直發愣,一道道都是素來她最喜歡的,可這會卻半點胃口都沒有。
等瞧見弘顯和扎布善,又只能強打精神與他們歡笑鬧趣,夜深人靜,又這么一宿睜眼到天亮。
這般下來不到五日,杜若的身子就撐不住了,一張臉發黃暗淡的像是大病初愈似的,瞧的江崖幾個是急的嘴里直起泡卻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更小心的侍候。
直到···
“主子!”小喜子一路高聲跑到了門前,磕了個頭,抬起腦袋一雙眼睛晶亮的看著屋子歪著強撐笑顏哄著小主子的自家主子:“外頭傳來的消息,那位年秀女被萬歲爺指給了十四爺做側福晉!”
“什么?!”杜若愣愣地看著外頭。
“而且,這回選秀留牌子的秀女萬歲爺是一個沒留全給指出去了!”
弘顯歪著小腦袋不解的來回看直把小腦袋晃成了撥浪鼓。
倒是扎布善這兩日覺出來自家額娘不大對勁兒,這會聽了這話,多少猜了個三四分出來。別的不說,反正這源頭找著了!
不是···怎么可能?哪個男人能接受自己曾經的女人被送給他的兄弟?還是他自個兒送的?
難道之前穿越女沒提小年糕的事兒?
也有這個可能,畢竟穿越女是抱著睡熟四爺來的,說不準一開始她就不打算叫四爺和小年糕有什么牽扯故意瞞下了呢?
想到這杜若一張臉上滿是笑意,是越想貓四爺經受住了美色的誘惑,就越開心的不行,又想到這幾日自己不說給貓四爺順毛‘夸獎’一下,反而對他還冷淡了許多,就不太好意思,直接擼袖子就進了西配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