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的醫箱中有沒切開的羊腸管?快拿給我!還要一個細口的瓶子,快!”
蘇夕曉語氣急迫,可是所有人都蒙了!
她拿刀捅去的一瞬,懾人如魔,冷靜如冰,凍得眾人大腦空白,即便聽見這話,也一時不知怎么反應。
“別愣著,誰有羊腸管?快點找!”沈南琛出聲,才把眾人的魂兒給拉回來。
“我有!”
“有有有!”
羊腸線已經是此時縫針常用之物,羊腸管幾乎每一位大夫的藥箱當中都有儲備。
羊腸管遞上,蘇夕曉將其插入到剛剛的傷口之中,另外一端插入放低的瓶子里,用手掐住封口。
兩三個呼吸時間,一股淺黃色的液體逐漸從傷者體內流出……
蘇夕曉繃緊的弦松懈下來,,眼神半睜半瞇,滿臉皆是體力耗盡的疲態。
好餓……
早知今天會遇上這樣的事,給蘇老燦買的豬頭肉,她多吃幾口啊,體力不支,肚子里的吃食早就消耗沒了,餓的她頭暈眼又花。
沈南琛拿了一個冰毛巾敷在她的額頭上,冰涼提神。
蘇夕曉的懈怠有所減緩。
“想吃什么?”他聽見了她肚子發出的咕咕叫。
蘇夕曉言簡意賅:“肉。”
沈南琛吩咐趙石喆去小廚房拿,蘇夕曉終于長呼口氣,“沒事了,他沒問題了。”
傷者的胸腔緩緩平復回去,蘇夕曉不必專注如一,輕輕的晃動下僵持酸疼的肩頸,她實在太累了。
周圍十幾雙求知若渴的眼睛刷刷地盯著她,都想知道剛剛那一番操作,到底是怎么個道理?
蘇夕曉倒不介意講解幾句:
“剛剛傷者的情況叫急性氣胸,因為外傷導致胸壁穿孔,引起胸腔內的氣體過多,氣體壓迫會導致呼吸困難,所以他很可能會迅速致死。”
“我操作的方式是將胸腔開一個口,用羊腸管的一端插入腔內,另外一端放在位置更低的瓶子中,用手將瓶口密封,傷者便可以排出氣體和胸腔內的液體,起到引流效果,讓肺部恢復功能。”
……
小大夫雙眼如星星一般閃爍,“曉兒姐,這方法你是和哪位高師求得的?還是哪本古籍藥典中看到的?能借我摘抄學習一下嗎?”
蘇夕曉一臉平靜:“我剛剛說的,你都聽懂了嗎?”
小大夫搖頭,“不是很懂。”
蘇夕曉:“所以古籍藥典你看了又有什么用?”
一盆大冰雹劈頭砸下,興致勃勃地眾人閉上了嘴。
理是這么個理,操作也的確不容易,可沒必要這么當面打臉嘛……
眼見沒人再問話,蘇夕曉也有些小失望。
此時的外科治療過度落后,她就算把救治技法寫出來,這些人也看不懂,做不到。
而且,說他們看不懂,就不能再問問應該怎么學?
說好的求知若渴呢?
面子就那么重要嗎?!
……
將羊腸管從傷者的體內抽出,蘇夕曉又依照步驟,為傷者將傷口逐步縫合。
小衙役已經端來了肉,蘇夕曉立即丟下手中的繃帶交給其他大夫,奔到桌前開始大吃特吃。
三指寬厚的五花肉,蘇夕曉一口一大塊,眨眼的功夫,大半盤肉便吃沒了。
外科醫生工作繁忙本就吃飯極快,而且她連續兩天沒怎么好好吃東西,眼前的肉誰都別想跟她搶,她一塊都不讓……
師爺張卓眼見此幕搖頭不恥,五官都皺成了老苦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