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明白蘇家出事時,他們做的不仗義,此時被責怪,腰板也確實硬不起來。
關鍵蘇夕曉的醫術是真的好,哪怕是州府之地都尋不到這么好的大夫。
一輩子活的就剩這條命了,多花幾個銅子兒也不想癱了殘了掛了不是?
衡量了利弊得失,訕訕掛不住臉的一眾人三三兩兩散去,農婦眼見撐腰的沒了,乖乖地二兩銀子交了,灰溜溜去等她男人醒來。
蘇夕曉已經換好衣服,問趙石喆道:“人都攆走了,你說吧。”
趙石喆也沒耽擱:“……是那三名傷者遲遲不醒,州府的幾位大夫提議用猛藥刺激一下,醒來之后迅速審訊,師爺同意了,大人讓我來找你,問問此法是否可行。”
“當然不行!”
蘇夕曉剛才還能淡定懟人,一聽這話卻炸毛急了,“這幾日那三個人的身體情況恢復良好,再等兩天一定能醒,猛藥下去,很可能一命嗚呼人就掛了,張師爺這是怕那三個人死的不夠快嗎?!”
蘇夕曉突然咆哮,趙石喆也被嚇一大跳,“他們不醒,便無法審問賑災款的下落,災民們每一天都十分難挨,上面給的壓力很大,大人也是沒辦法啊。”
“花朝泱泱大國,沒這十萬兩災銀還都不養豬了?!”
“跟你說也沒用,馬上帶我去縣衙!”
蘇夕曉急著就往門口沖。
閃耀的陽光直射而來,刺得蘇夕曉眼前發黑,踉蹌了兩步,差點一屁股坐了地上!
“曉兒,你怎么了?”蘇老燦格外擔心。
“沒事。”
蘇夕曉視線恢復便爬了起來,高強度的手術做了一個時辰,餓著肚子,她也血糖偏低。
只是現在也沒時間吃東西,她灌了一碗糖水,又拿起一包冰塊,鉆進縣衙的馬車里,就讓趙石喆速度快點兒。
趙石喆見蘇夕曉反對的如此強烈,也知道事情或許比想象的急,吩咐捕快們前方開路,他親駕馬車,一路奔向縣衙而去。
蘇夕曉一路上都在用冰塊敷著浮腫的雙眼。
冰冷的溫度,讓她迅速緩解視覺的重度疲勞,只是心中的惱火,卻越燃越烈。
她并非跟今天鬧事的鄉親們生氣,而是越發的體驗到那兩個字:
缺錢!
缺錢!
怎么算都是缺錢!
家中的生活需要繼續改善,醫療設備更需要繼續改善。
好比今天的斷指手術,漢子哪怕傷得再重一點,她堂堂華國最佳的外科醫生也是束手無策。
這就等同于在一米見方的紙盒里練降龍十八掌,一身醫術完全施展不開啊!
如若資金足夠,她可以去州府、去京中找更好的工匠訂手術工具。
工具先進,她可以接診傷勢更重的病人,也能縮短救治的時間。
如果一天治十個病人,她兩年零七個月就可以回去;
如果一天治愈二十個病人,她一年零三個月就可以回去;
如果一天治三十個……也沒有那么多人生病。
翻開手心,治愈的幻影數字憑空出現:七十九。
蘇夕曉拿出一塊冰來嘎嘣嘎嘣嚼著降心火,同谷縣實在太小了,啥時候才能治愈一萬個人?策略必須改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