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吃過之后歇上半個時辰再開診,孰料醫務局的人突然來找她。
柳家的小姐騎馬摔傷了,到醫務局請人。主醫官讓他來找蘇夕曉,直接帶蘇夕曉到柳家走一趟。
與王友來已經商議好所有女病患由她接手,蘇夕曉也沒推托,立即讓裴羽將物件準備齊全,上了府衙的馬車,直奔柳家而去。
柳家是和州府出類拔萃的富戶,居住的位置也在最金貴的地界。
趕到柳家只用了一刻鐘,下人眼見馬車來到,立即便卸下了門檻兒,讓馬車直奔后院。
“這柳家,夠闊氣的啊。”
蘇夕曉前世在帝都的各個王府大院沒少逛,這柳家與那些文物古建對比來看不相上下,或許更勝一籌。
單是宅地的大門,就比府衙還要寬敞氣派,一看就標志著:有錢有錢很有錢。
裴羽是和州府人,對柳家還是知道的詳細。
“柳員外是和州府最大的糧商,家中資產富可敵國不敢說,堆金砌玉是一定的。”
“那這閨女還不得嬌貴的上了天?”
“所以說,王大人也算給您出難題……”
蘇夕曉對“難題”二字十分不屑,“管他呢,反正我只看病不看臉。這診費是付給醫務局的,回頭開了方子,你拿給醫務局的藥房出藥,不要從我們的藥庫走。”
“放心,懂。”裴羽道。
二人敘了幾句話,馬車也已經緩緩停下。
沒等掀開簾子走下去,便聽一陣女眷斥罵的聲音傳過來。
“這都已經快一個時辰了,醫官才請到,你們這些人是怎么做事的?吃的太飽了撐著了?今兒晚間你就餓一頓,甭吃了!”
罵人的是柳夫人,訓斥車夫幾句,便等著蘇夕曉從車上下來。
裴羽朝蘇夕曉怒了怒嘴,一派的意味深長。
二人前后下了車,還沒看清人臉,便是一陣濃郁的胭脂香撲面而來。
蘇夕曉立即將口罩戴上,淡漠無情的看向對面的中年美婦人,“柳夫人?傷者在何處?您帶路吧。”
寒暄客套一句沒有。
酬酢問候更是只字沒提。
柳夫人一時愣住了……
“這位就是醫務局新到任的蘇醫官,今后女眷身體有恙,全部由她接診,主醫官說,都是女眷,說起話來也更方便。”
柳府的人硬著頭皮上前遞話,柳夫人抿了下嘴,想說點什么,嘴唇翕動了下,卻并未出口。
轉頭帶路,她引著蘇夕曉進了四進宅主廳的屋。
柳映雪倒在床上翻來覆去的哭鬧不停,角落中兩個仆婦摁著一個丫鬟在狠狠地打。
丫鬟被堵住了嘴,眼淚也已哭干。
柳映雪仍不滿意地狠話道:“打,給我打死這個賤人,她就是故意讓馬驚了,故意想看我出丑,故意讓我摔殘的!給我打,打死她!”
噼里啪啦的板子落下,蘇夕曉進門便眼見此幕。
來古代這么久,她還是第一次親見封建社會的暴戾不平等。
仿若無形的力量抽走可供呼吸的氧,讓她心中的憋悶和憤懣陡然而起……
感覺到蘇夕曉臉色驟變,柳夫人立即讓仆婦們停了,“把人抬下去,別在這兒礙眼。”
仆婦領命,拖著丫鬟便要走。
蘇夕曉站在原地,突然道:“等一等。”
仆婦們訝異的停住腳步。
蘇夕曉從藥箱中拿出了金創藥粉和消毒的醫用酒精,為丫鬟擦拭,包扎,上藥……
柳映雪驚愕氣惱,頓時劈頭便是怒罵道:“你是醫官?你不先來給我治腿,搭理那個賤人干什么?我的腿若被耽擱了,我跟你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