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請了其他醫官來查看,還不知道我家大人是被謀害,可他、可他居然就這么去了。”
馮夫人看向蘇夕曉,憔悴蒼白,聲音都虛弱打顫,“蘇夕曉,我夫君到底何處得罪了你,你要這樣害她,你太狠毒了,你實在太狠毒了!”
“馮大人突然過世我很遺憾,但也不能就此把所有責任怪罪在我的身上。依照昨晚他的病情來看,我所做一切皆有章法可循,絕對沒有肆意謀害甚至醫療事故出現。”
蘇夕曉并未被馮夫人的咄咄逼人給嚇倒。
來府衙的路上,蘇夕曉的腦中甚至動搖過一個念頭:跑。
然后等沈南琛回來……
可下一刻,她便立即將其打消。
因為她是醫官,她此生只為治病救人。斥她害人殺人,便觸碰到她的逆鱗和做人的底線。
所以她來了。
而且光明正大的走到府衙正堂。
倘若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誰都別想讓她屈服!
馮夫人指著她便開始罵:“你還想狡辯?你和沈南琛關系不清不白,我夫君彈劾沈南琛,你一定心存怨恨,所以借機將他害死,蘇夕曉,你真是個怨毒的女人!”
“可請我去給馮大人看病的是你,若按照你的邏輯來看,我是不是也可以懷疑你有心謀害親夫、圖謀不軌?”
蘇夕曉的回駁,馮夫人瞬間炸了。
“你血口噴人!”
“所以你也別信口雌黃,隨意亂說。”
蘇夕曉的聲音很輕,卻比堅石還重,“何況我與沈大人乃知己之交,容不得旁人以腌臜之心評判此事,惡心!”
“蘇夕曉你就是不要臉……”
“篤篤篤!”
驚堂木狠狠砸拍桌案。
“都是有德之人,不要如街邊潑婦一般!”鐘善厲聲呵斥,馮夫人立即退縮回去,帕子捂嘴繼續哽咽,眼圈兇紅,恨不能與蘇夕曉同歸于盡。
鐘善看了一眼蘇夕曉,隨后與劉銘道:“把證據給蘇醫官瞧瞧,她也是為府衙出過大力的,我們也要聽蘇醫官解釋一二,倘若事情另有隱情,本官定會為她做主。”
“是。”
劉銘拱手得令,立即讓張楠拿上了藥甕以及碎渣,還有蘇夕曉昨天用過的糖鹽水和蛋清水等物。
隨后劉銘又把等候在一旁的陳秋平宣到堂前來,“你是醫務局的醫官,你來說。”
“遵命。”陳秋平給鐘善和劉銘各自行了一個禮,隨后把藥甕中的藥渣全部倒了出來。
“依照蘇醫官為馮大人開的方子來看,倘若腸胃不適,方子的確合適無疑,甚至是絕佳良方,能夠做到藥到病除。”
“只是這其中柴胡、甘草、郁金、天臺烏藥、枳殼等物在藥方中是四錢,這藥壺中,煮過的殘渣中,枳殼的分量是十六錢?”
“枳殼有背膊悶倦、散流結胸膈痰滯,逐水消脹的功效,可此藥一旦用多了……置人于死地,也不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