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夕曉面龐中無絲毫畏懼之色,只有沉穩冷靜的氣場,在這一刻,好似她才是本堂的主,而不是高坐上位的那幾個人。
“我們開始吧。”
蘇夕曉發了話,吩咐著仵作們搬動馮毅的身體,從頭到腳,哪怕是頭發絲都仔仔細細進行查驗。
無外傷。
無磕碰。
身上除卻留下的寒瘡舊疤之外,沒有一絲一毫的新傷,甚至是皮膚上的孔洞、哪怕是腳趾,她都讓仵作們一根一根的掰開仔細查看。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計時的香也燃到了最后,熄滅在濃厚的煙灰之中。
張楠從堂外走近,湊在劉銘的耳旁嘀咕幾句。
劉銘面色一變,亟不可待地催促道:“蘇夕曉,時間容不得你如此拖延,你到底看出什么沒有?若你說不出個一二,本官寧可被彈劾,也要立即把你下獄嚴審!”
蘇夕曉抬起了頭,極其冷靜地道:“馮大人的確無外傷,無磕碰,但他的唇角有一塊紫,牙齒上也有不明斑痕,我懷疑馮大人是被下了毒,所以,我要求開腹驗尸!”
開腹驗尸?
所有人都驚了。
沒等鐘善和劉銘開口說什么,馮夫人瞬間暴怒,蹦起身便沖向蘇夕曉。
“蘇夕曉,你不是人!!!”
“你害死了我家老爺不說,還想讓他連全尸都沒有?你個蛇蝎毒婦,我跟你拼了,我要帶著你一起去閻王殿給老爺賠罪!”
蘇夕曉閃身躲開,馮夫人也被其他衙役攔住,可謾罵的話語卻沒停下,嘶嚎的吵嚷,快將府衙大堂的房頂都掀開。
劉銘被吵得頭大如斗,鐘善禁不住拿起驚堂木狠敲桌案,“行了行了,閉嘴,全都給本府閉嘴!”
馮夫人被最后一聲木脆聲響驚得呆滯原地。
幾秒之后,便開始淚流滿面,撲在馮毅的身上哭。
“老爺,我絕不容他們再玷污害您的,絕不……”
“蘇夕曉,你若想開腹驗尸就先殺了我,否則,我絕不依!!!”
突然的爆發吵嚷,好似霹雷電閃,讓大堂內的所有人驚的有些緩不過神,看向蘇夕曉的眼神,更有著強烈的不可思議。
這個女人想干嘛?
居然要開腹驗尸?
她的膽子也太大了吧?僅僅是這個想法也很瘋狂了!
劉銘驚得聲音都有些抖,“胡鬧,蘇夕曉你就是胡鬧!馮毅乃是堂堂的七品判官大人,豈容你隨意玷污身體,還、還要下刀刨腹?這就是你自證清白的要求嗎?簡直不可理喻!”
看向鐘善,劉銘急道:“大人,不要再給這個女人機會了,她就是在故意戲弄您的善心慈意,她不值得!”
鐘善的眉頭蹙成了一把鎖,看向蘇夕曉的眼神也是強烈不滿。
“蘇夕曉,你不要再胡鬧,尊重馮大人,也尊重你得之不易的醫官之職,本府不想對你刑罰拷打,你還是就此說出幕后指使,本府可給你一個痛快的死法,不牽連家人。”
蘇夕曉指著馮毅的尸首道:“大人不是給我機會自證清白么?這就是我的要求。”
“問題擺在面前,仵作們卻全都看不到疑點?就算是他們能力水平有限,僅僅因為馮大人是官員,就放棄為他申冤?找出真正的兇手嗎?這一點解釋不清,如何讓眾人信服?”
鐘善看向仵作們,“你們如何說?”
“大人,我們也曾發現馮大人嘴角的顏色以及牙齒斑痕,但我們用銀針線試過喉管處,并未出現異常顏色,可以證明馮大人并非中毒而死。”
“我也可以作證。”
“屬下在旁親見,可以作證。”
三個仵作接連回復,事情似乎又指向了蘇夕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