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善一驚,立即打開案卷快速瀏覽之后,將其遞給一旁焦急難耐的劉銘。
二人看罷,各懷心事的坐在椅子上沉默著,誰都沒說話。
這份名單的重量實在太沉,沉的他們透不過氣。
想起上次沈南琛掀起的腥風血雨,至今提起都讓人心底顫抖。
還來一次?
誰能扛得住……
聶東陽繃緊的弦兒松了松,陰測測的威脅著:“證據確鑿,就是有人知曉這份名單要害死馮毅,若你二人再不同意解剖驗尸,還扣押蘇夕曉,我可懷疑你們是否也與海盜勾結,彈劾的折子爺爺也還會寫,我三叔的刑部大牢也歡迎你們二位去坐一坐!”
鐘善幾乎被氣暈,“聶東陽,你再肆意挑事,胡說八道,莫怪本府無情!”
聶東陽冷哼,“那你倒是允許開腹驗尸啊!”
……
怎么答?
真的允許開腹驗尸?
劉銘眼珠子滴溜轉,“可是解剖了也不見得就能查出死因,還不給馮大人留個全尸?”
蘇夕曉突然插話,“我一定幫馮大人縫得完好無損,我以人格保證。”
一股陰測測的寒意,躥上每個人心頭。
剖開再縫,還完好無損?
這話怎么聽著都瘆人。
劉銘看向一旁的鐘善,鐘善終究還是搖了搖頭,“不行,本府還是不能同意。”
聶東陽頓時火大,噌的一下子竄起來,“為何不行?馮毅查到與海盜勾結的人,被殺人滅口,還能再被利用嫁禍給蘇夕曉,一箭雙雕,你卻仍舊不讓查,我看你才更有問題!”
沈南琛抬手摁下聶東陽,與鐘善直接道:“大人阻攔的理由?若理由充分,我也可以退讓一步,聽大人之命。”
但若不充分,就別怪他翻臉不認?
鐘善苦澀,摸了摸府衙案上的驚堂木,他甚至恍惚,不知自己才是這堂堂知府,還是他沈南琛……
“若依你所說,馮毅之死是有人惡意謀害,那根據他提供的名單,我們詳細嚴查即可,何必還要剖腹驗尸?完全沒有必要。”
鐘善一嘆,緩緩道來,“而且此事不可過度聲張,爭取一網打盡,倘若剖腹驗尸很可能會打草驚蛇,若前功盡棄,馮毅豈不是白白送死?”
劉銘連連點頭,“知府大人所言有理,我也贊同。”
沈南琛道:“那二位大人可判定蘇夕曉無罪么?”
鐘善斟酌了下,看向蘇夕曉道:“蘇醫官是否無罪,需要查明嫌疑名單上的人之后,才可徹底排除,沈大人是不是操之過急了?”
沈南琛道:“那我就堅持剖腹驗尸,先還蘇夕曉一個清白。”
劉銘氣得當堂拍案,“沈南琛,你到底是為了查明馮毅之死,還是為了蘇夕曉,你說清楚!”
“我當然是為了蘇夕曉,這還用問?”
沈南琛的回答擲地有聲,鏗鏘有力,僅僅幾個字,噎得其他人目瞪口呆。
“你……”劉銘一時回不上話,倒是蘇夕曉禁不住笑出了聲。
場合氣氛雖然不對,可沈南琛的護佑,暖的讓她無法偽裝內心的喜。
或許,也只有沈南琛敢當堂說出這樣的話。
鐘善感覺到強烈地力不從心。
沈南琛第一次與他這般當眾對峙,不留情面。
就為了這么一個小醫官?
他可乃是堂堂和州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