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又醉茶,顯然是血壓過低,腹胃不適容易引起高熱,灌點糖鹽水洗洗胃就好了,不是什么不治之癥,你們不用擔心。”
蘇夕曉聽聞病癥,迅速做出判斷。她拿起藥箱就要進,王海立即把她攔下來,“姑奶奶,您真的要進去?”
“若不快速的洗胃會引起高熱,不知會引發什么病癥,那時可就不好說了。”
蘇夕曉再次轉身要進,王海卻攔了一把,吩咐老鴇子把姑娘們都攆走,只留下她一個人,“你跟在旁邊要什么便給什么,幫助救人。”
“是,是是是,多謝蘇醫官,您簡直是我們的活菩薩,是天降福星,倘若世子爺能完好如初,您就是我們紅袖坊的再生父母啊!”
老鴇子攆人開路,蘇夕曉邁步進門。
只是還沒等跨入門檻兒,便聽一道聲音響起,“仲元侯平謀逆、撫邊患,功高蓋世,青史留名,其后人文武英才,國之棟梁。怎么生了個小病,連草野郎中都敢逾越伸手?簡直荒唐。”
蘇夕曉轉頭一看,正是剛剛趕去送信兒的人折返而回,還帶了一個身著官服的中年人,也就是剛剛陰陽怪氣嘲諷她的人。
王海湊到她耳邊,“御醫院的醫正,孟肖岳。”
蘇夕曉挑眉,怪不得如此趾高氣揚。
合著搶了人家飯碗了……
“既是有人來救,我們走吧,不過是救個人而已,還把仲元侯生平介紹一遍,不知道的,還以為要開追悼會。”
蘇夕曉低聲嘀咕,帶著王海就要走。
孟肖岳輕蔑的掃一眼,對著老鴇子指桑罵槐道:“已經派人去請御醫診治,為何你還召草野郎中?是不是你紅袖坊出了差錯坑了世子,想借機遮掩,逃脫責任啊?”
老鴇子頓時心一抖,“孟大人明鑒啊,奴家也是一時心急,何況這位我根本就不認識,是她主動要來給世子爺瞧病,奴家根本就沒敢放進去!”
孟肖岳個子不高,矮胖身材,肥碩的國字臉旁還有一層黑白相間的絡腮胡,仰頭看人,鼠目精銳,“原來是有人想借此時機騙點銀子?膽子不小啊。”
被孟肖岳指責,蘇夕曉沒惱,王海倒是先炸毛了。聶東陽附體,他單手叉腰就開始吼,嗓門的聲調都與聶東陽一致,“孟醫正過了不惑之齡,眼神也越來越瞎嗎?我在旁邊陪著,你說她是騙子?難不成指責我是同謀了?”
“嗯?王大管家?您怎么突然出現在京城了?”孟肖岳認出他時,連忙拱手作揖。
宰相門前三品官,更何況是聶家祖宅的大管家,不是他個醫正能得罪得起的。
“我當然是陪著老太太和陽哥兒回來的,不然怎么可能到京城?”
王海側身引見蘇夕曉,“這位是協助沈南琛大人辦案,圣旨中都贊許過的醫官蘇夕曉,別張口閉口什么草野郎中,若不是孟大人及時趕到,蘇醫官恐怕都把世子爺給救醒了……”
“喲,原來姑娘是赫赫有名的貴人呀!奴家剛剛說話沖了,您可別見怪呀!”老鴇子動作最快,立即九十度鞠躬賠罪。
孟肖岳卻沒有意外之色,顯然早就知道蘇夕曉身份,雙手掃了下醫正的官袍,聲音淡道:“原來是蘇醫官,倒是恕我眼拙了。只是規矩就是規矩,您在和州府醫術卓絕,出類拔萃,可這里是京城。御醫院沒有發給你診病的號牌,你便不能在京中行醫。倘若為了銀子,給尋常百姓瞧一瞧病也就罷了,公侯伯府的貴人們,可不是你想醫就能醫的。”
王海頓時就要怒,蘇夕曉卻攔住了他。
“原來這位是醫正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