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漸落,蘇夕曉坐在馬車上有些郁悶。
看著冊子上記錄的二十五戶人家,哪怕有一戶接受她診治,也不會是如今的結果。
她還是低估了孟肖岳的手段。
有“奇淫巧技”四個字擺在前,任誰都會懷疑她的醫術不正,可病痛纏繞多年,就沒人想試試她的法子嗎?就那么聽孟肖岳的蠱惑,不肯接受她?
回到蘇宅去吃飯,沈南琛未歸,張卓卻率先到,因為聶東陽回來了,還帶著蹭飯的王海。
看到蘇夕曉無精打采,張卓朝其身后看了看,“怎么著?被打擊了六七天,那位陳御醫也不一心崇拜的跟隨你了?”
狠狠的瞪他一眼,蘇夕曉回懟都沒精神。
“什么陳御醫?曉兒姐怎么如此不開心,有什么麻煩盡管說,有我給你做主呢,嗯……這身官服倒是不錯,不過我們曉兒姐穿什么都好看!”
聶東陽是剛剛入京城,還不清楚蘇夕曉近況,可見她垂頭喪氣的,顯然是被欺負了。
張卓一臉幸災樂禍道,“她被安排診治五品以上府邸的夫人小姐,可惜這幾天接連登門拜訪,都被拒之門外,聽說已經有人去御醫院遞話,要求孟肖岳換人。”
“嗯……曉兒姐這脾氣,在御醫院碰釘子也理所應當。”王海添油加醋,還不忘記看看聶東陽。他以為自家爺的脾氣最古怪,直到蘇夕曉出現,他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脾氣臭。
“啪!”
蘇夕曉把藥箱狠狠墩在了桌案上。
三個人驚愕之時,便聽蘇夕曉吐槽開來:
“我就納悶,答應見我,卻又不許我診脈,那又何必要見?直接拒了不就得了。而且各個都說我是奇淫巧技,可若能把她們的病治好,什么法子不能試試?”
“沒轍的時候,他們不也去燒香拜佛、請妖婆跳神做法么?好說歹說,我也總比那些人靠譜多了吧?我怎么就想不通呢!!”
蘇夕曉一臉的郁郁不平,看著滿桌飯菜都無心動筷。
聶東陽愣了下,隨后前仰后合的笑起來。
“你也看我笑話是不是?別吃了,都別吃了,今天不能幫我捋清這件事,你們一口菜葉子都別想吃!”蘇夕曉搶過三個人的筷子攥在手。她不痛快,誰都別痛快。
聶東陽連忙哄著道:“別呀,別呀,我跟老太太吃了好幾天素了,不就是人家把你拒之門外嘛,我告訴你因為什么不就得了。”
張卓和王海愣住了,蘇夕曉也是一臉懵:“你居然知道?”
王海有些不敢信,“爺您可別信口胡說啊。”眼瞧著蘇夕曉就暴跳如雷了,故事可不能靠編。
“筷子,筷子……”聶東陽又找陳小睿拿了一雙,格外高調的悠哉道:“我怎么不知道?這件事兒只能怪沈南琛啊,要不是他,你絕不會受這委屈的。”
蘇夕曉納悶,“怪大人?為啥?”這事兒怎么想都扯不到沈南琛的身上吧?
聶東陽連忙夾了一塊肉,一邊吃著一邊道:“當然和他有關,陛下已經下了旨,允許他自行婚配,不再賜婚的事情你知道吧?”
蘇夕曉紅著臉點了點頭,那話都成魔咒了,天天晚上都夢見,她豈能會忘?她整個人都快魔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