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就算想做這樣一副圖,既沒有相應的知識、沒有相應的繪圖經驗,也沒有可能進行如此浩大的一項工程。這樣的一副地圖,不管用于政治、經濟、軍事、民生,其價值都不可估量。
姬侯站在輿圖前,激動的渾身發抖。
一個大臣激動地道:“啊!我看到姬國了,在這兒,在這兒,快看快看。”
“我也看到了,好詳盡。原來清涼州在這,冀州城在這,岐州在這……”
“啊,原來姬國離中京這么遠啊,我知道要穿過虞國、芮國,要經過好幾個國家,我去過中京的,可我沒想到,原來路途方向是這樣子走的啊!”
姬侯踉踉蹌蹌地撲過去,看著姬國版圖,不禁老淚縱橫:“原來,原來這就是我姬國列祖列宗治理了四百多年的地方~~,原來它的樣子就像一只海螺,棲息在西海邊……”
“好了好了,到此為止,不要再看了。”大司徒馮貞沖過來,寶貝兒似的用桿子開始往下鉤布簾子,把那地圖重新蓋上。
姬侯也明白過來,趕緊道:“快快快,馬上把寶圖送進寡人的寶庫,不不不,寡人親自去!”
姬侯像個老守財奴似的,哆哆嗦嗦地從腰里摸出一串鑰匙,舉起最粗最長的那一把:“快快快,快把這寶圖搬進寡人的寶庫。小心些啊,別磕著了,蹭壞了一點兒,我剝你的皮!”
姬侯叫宮廷武士接手,把那一架地圖抬起來,朝也不上了,大臣也不管了,小心翼翼地護著他的寶貝地圖,亦步亦趨地跟著,直奔后宮去了。
后宮是國君妃嬪居所,外臣不便跟去,姬侯一走,留在殿上的眾大臣面面相覷一番,便把注意力放在了大司農龍淵和大司徒馮貞身上。
大司農龍淵渾身顫抖,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好半晌,才憋出一句話:“大司徒,得罪了!陳子乃我大司農府的人,此事前日便已定下,滿朝文武都可作證!”
大司徒道:“少廢話!他是我的!”
龍淵怒道:“馮貞,你不要欺人太甚!你姑祖母嫁予我大伯。論輩份,老夫還是你叔父輩兒的呢!”
“哈哈哈,你就是我祖翁的親兄弟也沒用,陳子是我的!”
“你敢強取豪奪,老夫就跟你拼了!”
“陳子是我的!”
“氣煞老夫也!”
龍大司農怒不可遏,一記老拳就向大司徒馮貞打去。
馮貞退了一步,他身邊虞人莫正陽趕緊陪笑架住龍司農的拳頭:“大司農息怒,您要是偶爾借用一下陳子,我們司徒府也是肯的。”
“我呸!陳子是我的,你司徒府怎么不偶爾借用?”
龍淵一巴掌就烀到了莫虞人的臉上,對他不用客氣,他官兒小。
黃大夫和王大夫為了爭誰才是發現了陳玄丘這個大賢的人選,把官司都打到國君面前了,可是由始至終,國君都沒顧上理會他們兩個。
這時一瞧大司農和大司徒大打出手,眾大夫紛紛上前相勸,大司馬魏岳挺著高大的身軀站在中間左撐右擋,攔著兩個著急拼命的白胡子老頭兒,心中的不憤突然就煙消云散了。
黃大夫搖了搖頭,沮然嘆息道:“哎!當日我就說,他陳玄丘是紅顏禍水,想不到一語成讖。罷了罷了,老夫不與你爭了,現如今,哪還輪得到你我相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