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魂幡?這是什么玩意兒?名稱中有一個“魂”字,難不成是鬼王宗那一類下乘小道宗門祭煉的什么法器?一想到這可能是鬼修宗門的法器,陳玄丘頓生鄙夷之意。
鬼王宗宗主王慶身上的法器,陳玄丘弄死他以后,都懶得去翻,何況這只幡兒,爛得都只剩桿兒了。
要不是這個世界里除了那塊碑就只剩下沙子了,搞得他現在看見點什么都當成寶貝,陳玄丘早把它扔到一邊兒去了。
陳玄丘重新回到了那座“小吉祥天”的石碑之下。
現在就連他賴以存身的這塊石碑,他閑極無聊時,都仔仔細細地看過無數遍了。你能想象,他現在就連那塊石碑上似乎天然生成的那些紋路都記下來了么?
這該是何等的寂寞,才能做出這么無聊的事來?現在終于有了一個新鮮玩意兒,哪怕它看起來就像個垃圾,陳玄丘也把自己當成了一個快樂的撿垃圾的。
那六魂幡的桿兒已然是銹跡斑斑,陳玄丘在這葫蘆天地中已經待了很久,他知道這里的氣溫和氣候近乎是恒定的。沒有什么起伏。他知道在這樣的環境中,想叫一樣鐵器生銹是多么困難的事,更何況這幡桿兒還是一件法器。
沒多久,他又發現,這幡桿兒非銅非鐵,也不知道是用什么金屬打造而成的,不僅格外沉重,而且質地堅硬無比,饒是如此,它竟然還出現了銹蝕。以此推斷,這桿六魂幡豈非幾千幾萬年前就已在這里了?
這樣一想,陳玄丘對這件六魂幡就更感興趣了。
他坐在碑座上,雙腳淌在流沙中,伸手一掬,就像掬水一般,掬起一捧細沙,就開始打磨這件幡桿兒。
陳玄丘很有耐心,他甚至不敢打磨的太快,因為一旦這打磨幡桿兒的活兒也干完了,他又要陷入孤寂無聊的叫人發瘋的日子中去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陳玄丘每天繼續探索這一方小世界,有空就打磨幡桿兒。
他騎在石碑上,鋪上一層砂子,以沙為水,以碑為石,就開始磨。
那石碑質地堅硬的不可思議,正是一塊最好的“磨刀石”。
從此,在這片空無一人的荒涼大地上,經常會出現這樣的一幕。
一個近乎光著屁股的少年,騎在一塊大石碑上,手里抓著一件東西,在碑頂旋轉打磨著,猶如磨刀。
陳玄丘不知道,他手中拿著的竟是一件在天庭上界,也會讓無數神明為之瘋狂的先天寶物,無數年前,它更是屬于一位驚天動地的大人物。
只是它在這里已經有無盡的歲月,時間的威力,是連先天寶物的神性也能一點點侵蝕掉的。
他更不知道,被他騎在胯下的也是一件先天寶物,它是用來鎮壓這一方小天地,催生衍化新生命的關鍵。
包括這里滾滾的流沙都不是凡物,就像息壤之土,僅僅一小塊就能衍化一方大地,這片小天地中的流沙雖然沒有九天息壤那般了得,但也非同一般。
等到這一方小天地孕養成熟,它們就可以化為大地之基,橫亙十萬里。
不知多少天后,幡桿兒終于打磨得锃亮。
整根幡桿兒呈暗金色,嶄新锃亮的顏色,放著微微的毫光,看著是那么的賞心悅目。
陳玄丘打磨的很仔細,就像一個有強迫癥的匠人,整只幡桿兒沒有留下一片死角,就連那碗狀的東西,都被他利用石碑的尖角磨得發亮,再不見一點銹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