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玄丘目光一閃,突然在人群中發現一個可疑人。
那是一個綠衣女子,現場情景把許多男人都嚇得面無人色,大呼小叫。
她也在逃開,但比起這些人,神情顯得太過鎮定。
逃跑時,她還不時回頭望來,那是一種觀察的目光,就像山中警覺的小獸,陳玄丘很熟悉這種目光。
那人一定是刺客的同伙!
迄今為止,他們還沒有抓到一個活口。這樣的話,就算知道幕后主使是誰,也無法進行追究,暗殺還會接踵而來。
陳玄丘都不敢想象,如果不是魚不惑突然跑出來一把扯斷那道術所化的紙人胳膊,他和殷受在毫無防備下陷入那團墨綠色的濃霧,會是怎樣的下場。
殷受必然化作一灘膿血,就算是他恐怕也要身死當場。那是連鋼鐵都能腐蝕的毒氣,陳玄丘就算肉身再強大,又怎么可能抗拒得了。
如果不是娜扎及時趕來,機警地發現那九個人不對勁,用渾天綾綁了一人,壞了對方的陣法,殷受此時恐怕已經變成了一個白癡。
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所以,必須主動出擊。
想到這里,陳玄丘立即大聲道:“追上那個人!”
陳玄丘說罷,便率先向那翠衣少女追了過去。
殷受和茗兒在姬國時就習慣了他風風火火的性格,當下毫不猶豫地追了上去。可剛人一舉步,才發現另有一個人追得比他們還快。
那人自然是魚不惑。他的飯碗跑了,魚不惑怎么會傻站著不動,立即如影隨形,追著他的飯碗跑去。
娜扎恨恨地一跺腳,也心有不甘地追了上去。
“第三關了!”
左言閉著眼睛,喃喃自語道:“好運氣不可能一直伴隨他們。他們已經僥幸逃過我兩次必殺之局!不然的話,當他們陷入惡水符的噬霧中時,一切就已經結束了。”
馬鈺瞪著眼睛道:“這一次呢?”
左言唇邊慢慢浮起一抹譏誚的冷笑,緩緩張開眼睛:“你不會明白,一個刺師的謀劃,是何等的厲害。”
他端起一杯酒,卻沒有湊向唇邊,而是忽然往窗外一潑,右手食指在空中急速畫符,口中念念有詞:“天皇敕日演法真,九天五色降祥云,金光皎潔乾坤照,圓滿呈光地下書。敕!”
那整個窗口,立時布起一片蒙蒙清光,仿佛一臺大電視,清光中浮現出了陳玄丘等人追向綠衣女子的畫面。
綠衣女子正跑向此坊與城墻相間的一塊空地,那兒野草荒蕪,只有三兩間破敗的茅屋,久無人居住了。
其中倒還有幾片平坦的地面,被人開辟成了幾畦菜地,菜已經收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一些留種的菜還長在地里。
左言喃喃地道:“縱然是我這樣心思縝密,慮事周詳的人,也想不出,這一次,他們還有什么機會逃走?”
圓光術所示的畫面中,陳玄丘等人已經追到那片荒地上,將綠衣少女團團圍住。
左言微笑道:“盡入我彀中矣!這一次,就算有人機緣巧合揭穿陷阱,誤打誤撞破壞陣眼,也沒有用了。此陣已然啟動,就算再有人來,也只是陪死而已。”
左言斟上一杯酒,向馬鈺一舉:“馬兄可滿飲此杯,靜觀其死了。”
馬鈺冷哼一聲,悻悻地道:“你的大話,我已經聽得太多了。”
左言挑了挑眉,將酒一飲而盡:“不喝就算了。他們伏誅之時,就是你的授首之際。到時再想喝,只怕你就沒有這個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