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殷受撫掌贊道:“陳卿與寡人年歲相當,想必所悅亦與寡人相同,寡人的王后,就由陳卿你負責遴選了。”
殷受看看眾人,又道:“寡人今日召集眾卿,就是為了昨日夢中所接的天帝神諭。各位愛卿回去之后,要徹查所轄封邑。朝廷也會詔示諸侯,要虔誠敬天,但有褻瀆神明者,必須嚴辦。奉常寺代天執罰,卻有負上天恩澤,致使神明震怒。談太師……”
談琰拱手道:“臣在。”
殷受道:“談卿你須親自過問,好生整頓一番了。若是奉常寺整頓不利,再有懈怠玩忽之事發生,陳玄丘……”
陳玄丘拱手道:“臣在。”
殷受道:“你代朕巡察奉常寺,公卿之下,可便宜從事。”
公卿之下便宜從事,那么除了太祝和兩位亞祝要處置需請旨,其他所有神官他都有權處置了。
陳玄丘沉聲道:“臣遵旨。”
殷受揮一揮衣袖,道:“退朝吧,陳卿留下,往御書房去,寡人還有事囑咐。”
殷受說罷,站起身來,由八名內侍的簇擁著,向屏風后邊走去。
眾公卿大夫紛紛向外走去,一邊走一邊交頭接耳。
今日朝堂之事,完全由殷受這位新王一手主導,大家都有些不習慣。
可是之前因為懾于楊東彬被抓一事,眾人一時有些無措,此時回過味兒來,卻不免有些懊惱,大家方才表現的似乎太軟弱了些啊,簡直是毫無還手之力。
不行!一定要還以顏色。
眾人深感不安,開始暗暗籌謀反擊的辦法,不打擊一下新王的氣焰,恐怕大家以后都沒好日子過了。
“大王想專權、大王想廢奴?”江湛一邊走,一邊暗暗思忖著,一招毒計,突然躍現于腦海之中。
陳玄丘因為還要去御書房,所以沒有忙著起來,他把笏板插在腰帶上,慢悠悠地正要站起來,面前突然出現一襲深紫色的袍服。
陳玄丘抬頭一看,就見談太師正沉著臉站在他的面前:“奉常寺乃我大雍根本所系,豈容搗亂。”
陳玄丘慢慢站起來,和談太師隔桌對視著,沒有絲毫退讓:“太師!大雍天下如果僅僅依靠一個奉常寺來庇護,你不覺得那是一種悲哀嗎?”
談太師道:“何悲之有?奉常寺乃是代天執罰!”
陳玄丘道:“大王乃人主,太師與首相為何反對大王乾綱獨斷呢?”
談太師道:“因為兼聽則明,專斷則誨。”
陳玄丘道:“那么,奉常寺凌駕于朝廷之上,太師就不怕奉常寺專斷則誨,甚而生出野心嗎?”
談太師怒道:“自我大雍立國至今,奉常寺一向忠心耿耿。”
陳玄丘道:“自我大雍立國至今,姬國也是一向忠心耿耿。”
談太師氣笑了:“小輩,你好一副伶牙俐齒。”
陳玄丘道:“太師,我朝太祖得天下時,也不過三十二歲。”
談太師冷哼道:“你抬出太祖壓我么?幼稚!老夫和你說這么多,是見國君十分信任于你,希望你能不負大王,成為輔佐大雍的一代賢臣。老夫的話,你記下就是,你來日如何行為,本太師會看、會聽。”
談太師身子一側,就欲邁步離開,突又一頓,扭頭道:“吾女茗兒,慧黠伶俐,品行端莊,堪為王后人選,老夫這里先向你報備了,你記下來吧。”
陳玄丘挑了挑眉頭,道:“茗兒姑娘若是愿意入宮,晚輩自然會竭力相助。”
談太師微微發黃的眉毛挑了起來,沉聲道:“婚姻大事,父母做主,豈能由那不懂事的娃兒自作主張?”
陳玄丘道:“理固然是這么個理兒,可若小夫妻脾氣秉性不合,終成一雙怨偶,想來也不是太師你愿意見到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