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玄丘終于知道列鷹為什么要自告奮勇地站出來了。
他想象的一起飛,是朱雀辭攬著他的腰,耳鬢廝磨,鳳凰于飛。
而他此刻卻是站在一頭巨鷹的背上,負手而立,迎風獵獵。
如果是站在鳳凰背上……
這美事兒,想想就算了。
朱雀辭直接化身火鳳凰,飛向東望城,月酌緊隨其后,他的力量已經恢復得七七八八了,跟著飛現在不成問題。
鳳凰展翅,神火熊熊,道韻流轉,羽上道文閃爍,月酌一路伴飛,癡癡凝望,尚未見她動手,只觀其神羽,就已獲益不淺。
沒辦法,庶出的孩子,王法會規定,有多少權益是你生而不可擁有的。要想改變,除非有特別的可以破除規矩的事情。
庶出的神族,亦有天道規則的限制,比起純血鳳凰,同樣有許多神通是不可與生俱來的。
但是普通的鳥雀陪伴鳳凰左右,都有機會化為人形,修得道行,更何況月酌這種出身本來就很高的,觀摩之下,自有進境。
“不好!”
山中,東夷王白澤突然呶了呶鼻子,臉色陰沉下來:“鳳凰公開現形,觀其氣息去向,竟是奔著本王的東望城去了。”
霸下驚道:“東望城是大王的根基之地,這鳳凰若是被逼狠了,抱著同歸于盡的念頭,在東望城大肆破壞,可會傷了大王的元氣啊。”
白澤把牙一咬,恨聲道:“走,咱們回去,把她困在東望城。只要抓住了她,便是毀了整座東望城,也是值得的。”
一行人立即身化遁光,逸向東望城方向。有那道行淺薄,還化不了遁光的,就只能步行出山,快馬趕回。
陳玄丘站在列鷹頭頂,心中暗想:“好不容易遇到雀辭了,偏生表妹也在這里,而且,我還被迫當眾說明了關系。本該水到渠成,亮出信物就能娶到手的老婆,這回可是要大費手腳了。
罷了,也沒什么。我原先來尋她時,不知道她就是我娘給我許下的人,還不是想著要熱烈追求,用一片赤誠來打動她?如今既知她與我有夙緣,要比原來更好追求,還為難什么。”
陳玄丘驀一回眸,站在旁邊一頭獵鷹頭頂的妲己迅速把頭扭開了去,顯然方才在看他。
原本在陳府那段相處,陳玄丘就在妲己心中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一個自幼孤寂地生活在九碑林中,罕與外人接觸的女孩,一個風度翩翩、英姿俊俏的男人,要說她沒有一點心動,怎么可能。
若非對陳玄丘動了心,她又豈會再三找理由避免暗殺陳玄丘?最后逼得王青陽只能祭出殺招,暴露了早在她身上暗藏了分身念頭的秘密。
如今,知道他和自己一樣,有一半天狐血脈,那種無比孤寂中忽然尋到了族人的親近感就是不可遏止的。
更何況,他還是自己的表哥,而且……他的父親和自己的父親,曾經為二人訂下了婚約?
狐貍,是個很護食的物種,自己飯里的飯,要扒拉給別人吃,怎么不太甘心呢?
尤其令她不忿的是,表哥好像更喜歡那只火鳳凰。我比她差哪兒了?論模樣、論身材、論風情,明明人家更勝好幾籌。
沖在前頭的火鳳凰卻沒有她這些想法,朱雀辭根本沒想什么,她現在只是一門心思地想要沖到東望城,完成“圍望救畫”的計劃。
雀辭姑娘的心思就是這么簡單。
她娘留言,說給她定下了一門親事,她就乖乖等著按照母親的安排,接受這門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