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啞然片刻,敖光叫道:“陳玄丘是個小白臉兒!”
小饕餮拍手道:“咦?帝子哥哥前幾天來的時候,真是白臉呢。不過不是小白臉兒,而是大胖臉兒,就跟剛剝了皮的雞蛋似的,后來突然就變成紅皮鹵蛋了。”
這孩子是多喜歡吃蛋?
陳玄丘乜了他一眼,道:“那是在山上,被地火燎了一下。”
徐震道:“可你現在分明是個綠臉,連頭發都是綠的。”
陳玄丘道:“那是因為,我尋到一種草藥,可以褪去地火燎紅的膚色,只是在褪去之前,難免染成綠色,你們若仔細看,會發現我的頭發已經不像頭幾天那么綠了。”
眾人看看他翠綠的頭發,再度啞然。
敖光驚疑不定地道:“你真是陳玄丘?”
陳玄丘坦然道:“這又不是冒名去你龍宮當女婿,你是來尋仇的,我何必冒充?”
天空一條北海冰龍狐疑地大聲喝道:“如果你真是陳玄丘,避之尚且不及,為何敢公開承認?”
“因為……”
陳玄丘回頭看了小饕餮一眼,微微一笑:“因為,昱銘是我朋友。這是我的私事,豈能讓昱銘和他的父親,替我承受龍族的怒火。”
敖光終于信了,哆哆嗦嗦地指著陳玄丘道:“好!陳玄丘,你唆使侄兒,入我東海,毀我龍宮,殺死我兒,還要抽他的筋,此等血海深仇,今日定要與你做個了斷。”
陳玄丘嘆了口氣,道:“那不是侄兒,該說侄女才對。我怎么知道這侄女跟侄子一個德性,非要如那傳說一般,做下這等腦殘的事呢?不過,事已至此,我接下了。”
陳玄丘摸了摸納戒,打消了把龍筋取出還他的想法,如果被他看到龍筋,這條老龍只怕真要瘋。
敖光顫聲道:“好,好好!把陳玄丘拿下,剝皮抽筋,替我兒報仇!”
敖光一聲令下,空中便是一聲龍吟,向下猛撲下來,旁邊立時有三條巨龍盤旋于空,為他掠戰。
烏雅大人華冠錦服,溫文爾雅地站在客人堆里,撫著胡須,傷感地想:“啊,陳大夫要死了,我又要換個地方找飯吃了,不知道地維主人這兒缺不缺師爺,讓我給小饕餮做個西席先生也是好的……”
陳玄丘雙眉一展,兩臂一分,左手定神鞭,右手勾動劍,腳下召來紫金葫蘆踏于其上,騰空而起,迎向那頭巨龍。
那是一頭半透明的淡藍色巨龍,它自高空撲下,離地還有數十丈,凜冽的寒風便撲面而至,這就是剛剛說話的那頭北海冰龍。
李洛兒呆呆地站在師父身邊,驚愕地看著望空飛去的陳玄丘,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天吶,帝子大哥就是陳玄丘!陳玄丘就是帝子大哥!原來,原來陳玄丘和我同族,俱是祖巫一脈。”
李洛兒突然想起這幾日時常與陳玄丘一起漫步、聊天,而她對陳玄丘說起最多的,竟是她對陳玄丘的單相思。
那時候,她真把陳玄丘當成了帝江一脈的帝子,祖巫血脈,最是親近,對至親之人,一個小妹妹,哪有心機隱瞞心事?
一想到自己竟是對著陳玄丘傾訴自己的愛慕之情,李洛兒“哎呀”一聲,只臊得面紅耳赤,恨不得就地挖一個坑,一頭扎進去,把自己活埋了算了。
狂獵聽見徒兒“哎呀”一聲,不禁扭過頭來,耳下碩大的金環一陣晃蕩:“徒兒不必擔心,你大哥有空間轉移之絕學,縱然不敵,也傷不了性命。”
這祖巫后人一條筋,只當帝子之名是假的,本名叫陳玄丘,仍未想過,連祖巫血脈這身份也是假的。
這也不怪他們,畢竟陳玄丘那體型,尤其是他當時瞬閃消失的本領,這個假不了。
狂獵說到這兒,才發現徒弟的臉色有異,不由驚道:“洛兒,你這臉……也被地火燎過了么?怎么紅得這般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