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受便咳嗽一聲,道:“諸位愛卿,寡人今日臨時召開朝會,主要是想與眾卿議一議,依照陳上大夫的功勞,該當如何賞賜。寡人素來有功必賞,不可寒了功臣之心,沐相,你們可已擬出了結果?”
陳玄丘聽了驀然抬頭,驚奇不已。
不是說好了先尋些別的由頭,比如說談一談如何妥善東夷之事,最后再很隨意地、順便為之地提起對我的安排么,怎么突然改了主意了?
不過,雖說大王這么做有些太過明顯,但是,大王能有如此魄力,還是叫人欣慰啊。
眾大臣一聽,大王對這位寵臣當真愛護的很吶,這才回來的第二天,就迫不及待要封賞了。
沐相簡相等人昨日商議后,已經有了幾條方案,只是還未最后斟酌,如今眼見大王如此情急,情知那上中下幾等方案中,下等的方案恐難過不了大王這一關。
他便迅速地向簡相等人掃了一眼,示意了自己的決定,然后手捧玉笏,舉步上前,躬身道:“大王,臣等昨日計議,陳玄丘平定東夷有功,可擢升為小宗伯,以資慰勉。”
百官聽了,騷動不已。
這陳玄丘,升得太快了啊。先前解決了百萬流民之劫,提升為上大夫,為大夫之上等。
如今平定東夷之亂,又是一步登天,直接邁入“卿”的階層了。
大王以下,有卿、大夫、士三個階層,每個階層又分上中下三等,是為三等九級,這都是可以世襲的。
陳玄丘起步就跳過了“士”這一階層,直接位居“大夫”中的上等,這才沒多久,又進入“卿”這一階層,居于卿之下等。
他才多大?真是叫人眼紅。
殷受一聽,拂然道:“誒,如此大功,只封一個小宗伯,小氣了。”
沐相一聽,不由吃了一驚,眼見大王熱衷此事,他沒跟其他人商量,就把心一橫,按照事先商量出來的幾個方案中最高一檔說了,大王居然還不滿意?
簡相已按捺不住,道:“若依大王,該當如何封賞?”
殷受道:“陳玄丘先有解百萬難民之劫的大功,復又平息了東夷多年戰亂,功高蓋世,寡人之意,封為天官冢宰,如何?
百官一聽,頓時大嘩,陳玄丘還不到二十歲啊,未及弱冠之年,擔任國之太宰?
這太宰,掌建邦之六典,以佐王治邦國,實際上也是相職,而且是眾相之首。
陳玄丘一步登天,成為上卿,而且還要官居沐衍、簡登行等老相國之上?
“萬萬不可,這是濫賞!”
“陳玄丘固然有功,但如此封賞,未免兒戲了。”
文武百官一起出面勸諫,殷受聽了把臉拉得老長,不悅道:“百萬難民,要成中京之患時,你們在哪里?東夷之戰,持續了七年,消耗了多少錢糧,陣亡了多少將士,這功勞還不夠大么?”
“大王,陳玄丘之功,無人予以否認,但國之重器,如此封賞,還是草率了。”
“大王,今日陳玄丘做是上卿,二十年后,又該如何封賞?難不成要封為一方諸侯,大王三思啊!”
眾大臣都緊張起來,苦苦勸諫。
殷受一副老大不情愿的樣子,與大臣們扯皮半晌,這才勉強讓步道:“既如此,便封陳玄丘為少保,諸卿以為如何?”
眾大臣已經被殷受這個敗家子兒的大方給嚇到了,一聽他這么說,少保就少保吧,好歹這是久懸不用的榮職,地位雖高,朝廷里也沒有個常職給他去做事,勉強也可接受。
于是群臣齊齊俯首道:“大王英明。”
殷受笑吟吟地道:“陳少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