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黃身瘦者合什道:“師兄剛剛還說,世間萬物存在,都有它的道理。依師弟之見,莫如隨緣。”
面色疾苦者道:“他乃萬劫不滅之軀,吾等本也奈何不了他。只恐從此多事了。”
面黃身瘦者道:“禍兮,福之所倚。雖然他的門下,多有受我教欺侮者,不過,未必不能渾水摸魚。”
面色疾苦者深以為然,頷首道:“善哉,師弟所言甚是,你對道的領悟……”
他說到這里,忽然發現那毛筆墜地時,竟然在他雪白的道衣上涂了一筆墨,不禁心疼地抖著道服,叫了起來:“哎呀哎呀,黑色果然是邪惡的,貧道剛剛換上的道服啊。”
……
似乎,感應到后土并沒有惡意,那因為近乎同等量級的大能出現,所以被激發出來的法相,漸漸淡隱了下去。
后土直到此時,才從震撼中清醒過來。
陳玄丘依舊在入定,完全不知道方才發生的事。
以后土娘娘的造詣,走到七音染背后貼身站著,七音染都全未察覺,方才步入靜室時不想讓他有所感應,他又豈會有所察覺。
法相自現,他卻沒有感應。
后土臉色一連數變,輕輕倒退了兩步,神念一動,便又恢復了孟婆模樣。
她深深地望了一眼入定的陳玄丘,長長一揖拜下。
“我祖巫一脈,雖得了父神的力量之道,但不修元神,終不明白這一方天地的天道規則,就像一位只知道沖鋒陷陣的大將軍,難為統帥。
‘失敗、受人利用,便是自然’。這是我大哥臨終時的感悟。若你此番歸來,有志再立地水火風,換個世界,巫族愿拜你為帥,甘為先驅!”
后土說罷,向陳玄丘又是兩拜,然后轉身飄然走了出去。
房門在她背后悄然閉攏,七音染看到陳玄丘仍舊端坐在榻上吐納,不禁松了口氣。
孟婆顫巍巍走到她的面前,上下看她幾眼,忽然微笑道:“你是他的道侶?”
七音染吱吱唔唔的,面對這個級別的大神,終究不敢撒謊,便期期艾艾地道:“他,他有妻子的。”
孟婆恍然:“原來是小的,那也好,那也好。不錯不錯,你很有眼光,比做冥后要好。”
七音染一臉茫然地看著孟婆,這位大神在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呢?
孟婆略一沉吟,道:“老婆子來過這里的事情,你要保密,不可對他說起。”
七音染趕緊道:“是,謹遵娘……婆婆吩咐。”
孟婆滿意地點點頭:“謹記你之所言,否則……”
她想了想,這七音染既然抱上了那條未來的大腿,貌似自己也不能把人家怎么樣。便道:“你要找的蒲兒,如今已經是冥后了。”
七音染吃了一驚,失聲道:“她如今是冥后了?”
孟婆盯著她道:“怎么,后悔了?”
七音染道:“那怎么會,我若后悔,當初就不會逃了。我只是……實在沒想到……”
孟婆笑了笑,悠悠地道:“緣份,妙不可言,沒人想得到的。你等安心候在這里吧,巫族九長老,很快就會把冥后請來,與你們相見。”
說罷,孟婆一抬腿,那看起來老邁蒼蒼的身子,就已躍過了院子,消失得無影無蹤。
七音看看緊閉的房門,再看看孟婆消失的方向,納罕地道:“奇怪,她只看了看陳玄丘的樣子,怎么突然就這么好說話了?那小子的模樣兒真有這么俊么?上至八十,下至八歲,這是通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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