攔在陳玄丘身前的羽家少女則有些不自在,心中只想,這個東西……真能看得出來嗎?頓時就有些忐忑起來,也不知道自己的眉兒鎖不鎖、腰肢直不直,臀胯是不是渾然一體,一聽陳玄丘說他不會看,心中登時松了口氣。
鹿司歌只當陳玄丘這番調侃的話是有些不悅了,連忙表明立場,道:“寶二哥,司歌已追隨了陳大人,這一生一世,便矢志追隨,再無二意。你便是八抬大轎,迎我為妻,我也是絕不可能嫁進你寶家的,更遑論做你的如夫人了。”
鹿司歌用上了旁人稱呼寶可鯨時的尊稱,而不以表哥相稱,這是心中不悅,有意拉開距離了。
寶可鯨不以為忤,淡淡笑道:“表妹想是還以為表兄是那個無用的廢物吧?”
他用冷銳的目光冷冷瞟了一眼坐在椅上、膝上蓋了火鼠毯的大哥寶可鯊,道:“雖然都是寶家的血脈,可是從小到大,我這寶二爺,就是一個陪襯,不管什么場合,我都是陪襯,不是我寶可鯨無能,是沒人給我表現的機會啊!”
寶可鯨看著鹿司歌,柔聲道:“兩年前,你來寶府賀壽,該是見過的。雖然,我也一樣是華服在身。雖然,旁人向我大哥見了禮,馬上也會尊稱我一聲寶二爺。但是,我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影子,我知道。
旁人對我若明若暗的擠兌,或多或少的輕鄙,我不傻,心里都明白。就連我寶家的下人,其實都不把我放在眼里的,只有你……,鹿表妹,只有你對我的尊敬和禮貌,是發自真心的,我從小就看人眼色,一眼就看得出真偽。”
寶可鯨雙拳輕輕一碰,拳鋒上的雪花,蕩漾出一點點淡藍色的星光、星暈,四散飄飛開來。就只這一絲氣息的逸出,就叫人呼吸一窒,似乎連呼吸都凍得停止了。
這就是“千里雪”嗎?
眾人暗暗駭然,那“百丈冰”應該也不弱了。妖屠王陳玄丘竟硬接一記而無恙。
寶可鯨傲然道:“如今,我機緣際會,習得了極上乘的功法,我要登臨上界了。這第二層,沒有一點值得我留戀、懷念的東西,除了你!”
寶可鯨向鹿司歌一指,慨然道:“別人對我的冷,我記著。別人對我的暖,我也記著。所以,我要你,我只要你,成為我的女人!這是你獨有的榮耀!
在飛升上界之前,我會在這一界留下我的種子,讓這第二層的人,永遠記著有我這么一號了不起的人物。而你,做為我的女人,做為我孩子的母親,你也將因此,贏得無上榮光!”
鹿司歌聽得目瞪口呆,不錯,兩年前寶府壽筵,這位二表哥就是個混子樣兒的人物,其實大家都不太看的起他。
來往的都是幾百年的世家,規矩多,很多理念從小浸入大家骨髓的。比如嫡庶,你庶出的,他就是從骨子里看不起你。
而鹿司歌天性善良,眼見二表哥強顏歡笑的,實則一直在受人奚落羞辱,所以她對寶可鯨反而表現的特別禮貌、尊重。也是在這種接觸中,她發現二表哥在別人面前受了羞辱,轉頭就發泄在他的下人奴仆身上,顯得特別乖張冷厲,因為心中不喜,所以此后也再無交集。
她卻不曾想到,對于一個從小長生在岐視環境中的人來說,她的溫柔和禮遇,對他來說,那是多么大的影響。
可是,就因為這,所以要指定她做自己的女人?對了,是做一個妾,而且可能只是有了他的子嗣后,他就進入上界,難得一返了。而她則要守著活寡,為他養育子嗣。他管這叫賜予她的榮耀?這人怎么想的!
鹿司歌只是這么想著,陳玄丘卻已經問了出來:“你覺得鹿姑娘是唯一尊重過你、禮遇過你的人,所以,你要報恩?”
“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