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玄丘道:“第一,大王便是國家的主心骨兒,斷然不可擅離國都。第二,五師之軍,是衛護京畿與大王安危的根本,斷然不可調走一兵一卒!”
殷受道:“那南疆之亂呢,坐視其發生?”
陳玄丘道:“遣李鏡將軍平叛即可。”
殷受道:“李鏡將軍無兵可用!”
陳玄丘道:“修建‘陸臺’之數十萬青壯,隨時可以充作軍卒。”
上官大夫皺眉道:“他們不曾一日為軍,倉促結伍,前往平叛,又是瘴疫橫行之地,一旦因為疫病減員嚴重。這等不曾為軍的百姓,只怕就要不戰自潰了。”
陳玄丘微微一笑,道:“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上官大夫道:“什么意思?”
陳玄丘對殷受拱手道:“大王,陸臺也快建好了。百萬之眾,修建陸臺時尚可安居于此,待陸臺建好,足足百萬之眾,在此如何度日?正好驅之為虎狼,前往南疆平叛。
只要準許他們,所占之地,俱分予爾等!所擄之財,俱歸其所有!他們必然個個爭先,以一當百。雖刀山火海,不容遲疑。”
殷受聽得眉頭跳了一跳,忽然想起當初這百萬難民為了生計,在京城掀起暴亂的事兒來了,如果這個獎賞條件一說出去,恐怕這百萬難民,得變成一百萬頭嗷嗷亂叫的餓狼了吧?
殷受近來也是焦頭爛額,尤其是各地層出不窮的所謂“神跡”,俱都是對大雍不利的惡兆,他已經感覺到,如果這種現象繼續惡化下去,百官恐怕就要逼他下“罪己詔”了,他被軟禁的二哥,尤其是逃到姬國的大哥,正在不斷造勢。
到時候,他們必然會逼殷受下臺。
正因還有許多危機引而待發,殷受想用赫赫戰功來穩定局勢。
可是,把五軍之師的大部分交給李鏡帶走,京城空虛,只留他一個光桿兒大王,那他還不如隨軍而行呢,所以他才下了親征的決心。
不想陳玄丘竟想出這樣的主意來,殷受不由拍案叫好。
費仲聽得眉飛色舞,道:“少保當真妙計,不如再加一條,所擄子女,皆為其奴,這樣,那些新軍必然比百戰老兵還要勇猛善戰。”
陳玄丘搖搖頭,微笑道:“不可,天下子民,皆為大王子民,有財有地,足以令其效死了!”
陳玄丘和殷受雙目一碰,心中頓時明了了對方的心意。
陳玄丘是一直反對奴籍的,他豈會再制造出更多新的奴隸?
雖然在中京人口中,常將南疆人鄙稱為南疆猴子,但在他心中,卻是眾生平等的。
費仲一記馬屁拍到了馬腳上,但是因為陳玄丘對他否決,也是和顏悅色的,倒也并不忐忑,施施然退到一邊,左顧右盼,得意洋洋。
瞧瞧,咱跟陳少保那也是能一起商量事情的人!
簡相迫不及待地道:“還有這第三諫,又是什么?”
陳玄丘道:“李鏡將軍率修陸臺的農夫大軍,正面進逼南疆。臣請簡騎輕從,深入南疆,查明大巫神底細,或可釜底抽薪,助李將軍以最小代價、最快速度,平定南疆之亂,從而確保我大雍可集中力量,平定姬國之亂!”
殷受吃了一驚,失聲道:“你要去南疆?”
陳玄丘道:“大王不必擔心。南疆與朝廷,一向相安無事。如今突然發難,必是有奸人作祟。我此去,也只是暗中打探,弄清緣由,讓被懵逼的南疆百姓幡然醒悟罷了。臣就只寥寥幾人,還能動輒與人打架不成?臣會教化先行、以德服人的。”
殷受默然,心中只想,去東夷時,你也是這么說的。
那番話語,歷歷在耳,
依稀仿佛昨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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