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進!”
陳玄丘撩起帳簾兒,頗有風度地相讓。
“有什么話,就在這兒說吧。”
南子很警惕,拒絕和他單獨進入帳中。
陳玄丘咳嗽一聲,道:“接下來,你打算怎么辦?”
南子揶揄道:“鋪床疊被、端茶遞水啊。”
陳玄丘摸了摸鼻子,道:“如果我釋還你的自由,你還會不會去幫助姬國?”
南子有些意外地看了陳玄丘一眼,搖搖頭:“我協助你,干掉了南疆幾個大巫神,與大巫神對抗,這消息,姬侯早晚都會知道,我是不可能再站到他那邊去了。”
陳玄丘松了口氣:“好,我還你自由。”
南子一呆:“你真肯放了我?”
“當然!”
“我現在就可以走了?”
“當然!”
“那我這就走了?”
“請便!”
南子轉身就走,陳玄丘就站在帳前看著她,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軍營之中。
南子頭也不回地走出了軍營,暮色蒼茫,南子一人行于夕陽之下,直到走上一座山丘,這才駐足回顧。
遠遠的,營帳連錦,已經分不清哪一座是陳玄丘的,也看不清那影影幢幢的人影,哪一個才是他了。
“這個混蛋!居然真就這么讓我走了!”
南子咬牙切齒,哪怕明知道陳玄丘肯放她走,就是因為他們之間有一段情。但她心里還是恨恨不平,似乎……就因為他們有了不同尋常的關系,陳玄丘對她總該有些不同尋常的態度才對。
比如……不舍得她走。
哼!你趕我走,只能是兩個原因。一種可能,是你終究不放心我,想要做什么大事,不想叫我知道。
南子笑靨如花,得意的很:“另一種,就是大男人想法作祟,因為我們有了夫妻之實。所以不想連累我。總而言之,言而總之,你一定是想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
“的確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南子身后,突然響起一個聲音,把南子嚇了一跳。
南子霍然轉身,就見一個樵夫,背著一捆柴,腰里別了一把斧頭,彎著腰,酒糟鼻子肉頭頭、紅撲撲的。
他笑瞇著一雙眼睛,走到南子身邊,卻不看南子一眼,而是定定地望了一眼山下的軍營。
“他要去天柱峰。”
南子拉開架勢,一把水做的晶瑩剔透的劍出現在掌中,指著老樵夫,警惕地問道:“你是誰?”
老樵夫渾不在意她指向自己的劍,笑瞇瞇地道:“這小子惹禍的本事太強了,太對老夫的胃口了。如果早點發現他,我會把他收為關門弟子,可惜……”
老樵夫這時才轉頭看向南子,笑吟吟地道:“阿素落,跟著他吧,否則,只怕你永遠也修不成正果。你惹禍的本領比起他來,實在是差得太遠,太遠。”
南子先是一呆,然后突然嬌軀一震,駭得臉色蒼白。
老樵夫說到“阿素落”時,她甚至沒有反應,因為這個名字,她已經遺忘了太久了,足足四百五十二年不曾聽過。
那一年,她十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