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姹蒂千莎看出了陳玄丘的窘態,微微一笑,道:“諦聽,帶獬豸去游賞一下我忉利山。”
諦聽搖了搖尾巴,湊到羊駝身邊,道:“走,我帶你去山上耍耍。”
“嗯~~”羊駝昂起頭來,開心地“嗯”了一聲。
這還是陳玄丘頭一回聽見它出聲,聲音嫩嫩的萌萌的,就像一個幼兒園的小女生脆生生地應人一聲,引得陳玄丘發噱,原來它是這么叫的。
羊駝蹦蹦跳跳地跟著諦聽走了。
陳玄丘道:“你先前為何不肯見我,如今既然肯見我,可肯告知緣由了么?”
綺姹蒂千莎微微一笑,道:“豐都山、灌愁海與我忉利山各自發展,大家職能相仿,勢力交錯,不可避免便有了摩擦,進而便發生了爭斗。自在王與我三方各有因緣,若知其事,摻和其中,大家都要為難,所以各方不約而同,都想瞞過了你吧。”
陳玄丘聽了眉頭微皺,問起詳細情形,綺姹蒂千莎這一回知無不言。
陳玄丘聽了深以為然,地藏和七音染,都算是在冥界各自發展起一方勢力,而一方勢力要立足,就要對當地有著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
對冥界幽魂們來說,最重要的是什么,不過就是轉世輪回。
因而各方勢力在自己的地盤上,都必須掌握這一權力,綺姹蒂千莎建起閻羅十殿,顯然目的在此。
而三方勢力對于輪回各有不同的理解和執必標準,此舉勢必影響著冥界居民的選擇,他們會相應選擇對自己有利的“政權”。
這樣一來,各方勢力的統治都會受到影響,動蕩是不可避免的。
因之,彼此間便會發生沖突。
后土娘娘執掌六道輪回的運轉,卻不負責裁斷該把誰投入哪一道,因此和他們沒有沖突。但是,北陰大帝卻是冥王的直接后臺,如果他出面,不管是忉利山的地藏,還是灌愁海的七音染,恐怕都討不了好去,為何他也不出面,坐視小冥王應對崛起的兩方新勢力呢?
面對陳玄丘的疑惑,綺姹蒂千莎微笑道:“北陰大帝確曾出過手。”
陳玄丘一驚,道:“若北陰大帝出了手……,緣何忉利山和灌愁海如今安然無恙?”
綺姹蒂千莎道:“后土娘娘顯化,與北陰大帝坐而論道,也不知他們兩位具體談了些什么,北陰大帝便回轉了洞府,由得三家相爭。”
陳玄丘訝然道:“后土娘娘身份超然,本不必涉身其中,她竟出面干涉了此事?”
綺姹蒂千莎道:“正是,后土娘娘緣何出面,北陰大帝緣何罷手,便連我也是一頭霧水。”
見陳玄丘轉眼望向山上,綺姹蒂千莎搖頭道:“北陰大帝和后土娘娘都是準圣大圓滿境界,距圣人僅一步之遙。諦聽不敢窺探他們心意。”
陳玄丘點了點頭,對這些大人物,總有些莫測高深之感。
他卻不知,正是因為無意中識破了他的真身,所以后土才出面干涉。
后土覺得,灌愁海勢力,既是陳玄丘引入冥界,而忉利山勢力,又與陳玄丘加入的西方新教一脈相承,認定這是陳玄丘的一場布局,所以有心推波助瀾。
陳玄丘身在此山中,卻不知這緣由竟是因他而來。
綺姹蒂千莎微笑道:“自在王佛,今已知其緣由,你打算怎么做?”
陳玄丘道:“我若勸你罷手,你肯罷手么?”
綺姹蒂千莎道:“樹欲靜,而風不止。若只忉利山罷手,如何罷得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