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是冒頓右側扎著辮子留著絡腮胡的中年男人,正是冒頓的親叔叔,右賢王巴赤。
有心人自然不會放棄此番表忠心的機會,帳內七八人,竟然有五人都是贊成出兵抵抗。
老叟聽的無言以對,在一旁直搖頭。
冒頓看在眼里,問道:“不知老賢為何搖頭。”
老叟皺眉道:“六萬兵馬對陣十萬,同樣是草原騎兵,在坐諸位覺得有幾成勝算。”
見無人說話,老叟又道:“冒頓單于新立,你們表忠心情有可原,但如此做亦讓冒頓單于陷于兇險之中。”
老叟話音剛落,單于帳內激進派不干了,右賢王起身呵斥道:“你這中原人乃是異族,用你們的話講,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尊敬的冒頓單于,叔叔不知你為何讓一個異族人坐在貴賓的席位。”
說到后半,右賢王巴赤已然是用血親的身份來詢問冒頓單于了。
冒頓神色不變,反而笑道:“叔叔既然都學會用中原人的話語來舉例了,那想必知曉秦人蒙恬軍能打敗我們草原人的原因了吧。”
巴赤聞言一愣,遂又覺得無言以對,悶聲坐下海飲了一口奶酒。
既然話不投機,單于帳內的氣氛倒是有些凝結了。
就在這時,左賢王伊維律回來了,不過臉色不怎么好。
冒頓見狀,心底生出一股不好的兆頭,問道:“可是見到了東胡王?”
伊維律看了一眼冒頓單于身旁的閼氏阿古黎黎,面色瞬間煞白。
冒頓察言觀色間,心中咯噔一下,本就黝黑的臉龐頓時黑如鍋底。
內心交戰片刻,嘆了一口氣說道:“我的左賢王,你說吧。”
右賢王巴赤眉頭一皺催促道:“伊維律,你倒是說啊,東胡王他想干嘛。”
伊維律無奈的搖頭道:“東胡王說了,此行只需單于送上座下千里馬,還有……”
冒頓怒氣橫生,但依舊沒有爆發出來,咬牙切齒的從嘴里蹦出一個字:“說。”
伊維律又看了看閼氏,憤恨道:“東胡王還想要冒頓單于您的閼氏……”
砰!
“豈有此理!,若是不給呢!”
此話一出,頓時點燃了單于帳,右賢王一拳捶在案幾上,羊肉酒水撒了一地。
左賢王伊維律難言道:“不給,東胡王欲帶兵十萬侵占我族王庭大片疆土。”
……
東胡王十萬兵卒,聞之語塞。
觀之冒頓,反而是最為淡定的一個,只見冒頓與老叟對視一眼,遂開口道:“諸位稍安,既然東胡王想要頓的千里馬,那便送去。”
“不可啊,此馬乃是我族的寶藏啊,”聽聞冒頓居然要把千里馬送走,有人連忙反對道。
對于匈奴人來說,一匹千里馬,意味著借種而來的寶馬血統以及能力,這也是匈奴人的馬術馬匹比其他勢力國家更為出眾的原因。
冒頓卻是淡然道:“送去吧,一匹馬而已,我族需要休養生息。”
伊維律又道:“那……”,其言中之意,溢于言表。
閼氏……
此間,冒頓看向閼氏充滿了不舍,但……
良久,冒頓不顧閼氏阿古黎黎的哭泣,搖頭嘆氣道:“一并送去吧。”
“頓……”阿古黎黎心中一涼,苦澀無奈。
冒頓揮了揮手,低沉道:“等著我。”
老叟面無表情,心中卻是驚濤駭浪,冒頓的隱忍能力居然恐怖如斯……
這樣的人物一旦崛起,自己這番行徑,到底是對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