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淮安愣了愣,辨別不出她話里幾分真假。旋即他又覺得,真真假假都不要緊的,若沈淵真的遭了別人這般欺辱,他第一個就要替她去動手。
“那我就希望,這把刀永遠不會派上用場。”他勉強笑笑,思緒更多被拉回當下,才發現沈淵一截袖子還被自己攥在手里,一下子臉紅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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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如此吧。淮安,我不是存心要掃你的興,你再告訴我一句,你對梅姑娘,現在是怎么想的?以后要如何?”
四目相對,此時的沈淵超乎尋常地柔婉,滿心里只想確認尹淮安的情緒。能徹底放下自然最好,若不能也是人之常情,只盼著他能以大局為重,別為了那么個不值當的女子,做出些稀里糊涂的事兒來。
尹淮安沒有絲毫猶豫:“阿梅自己行差踏錯,我雖然為著沒有救她而心生懊悔,卻也時刻記得尹家咽下的無端屈辱。我惋惜的是造化弄人,我們一個一個都變得精于算計,如何不可悲。可是對溫家小姐,我沒了情愛留戀,從前尚且不會為了她而任性行事,往后就更加不會了。”
男人的話顯得長篇累牘,頗有欲蓋彌彰的味道,沈淵瞇起眸子,定定打量了他一頓,確認了不至于是謊言才罷休。
“是啊,州來山莊獨子的正妻,居然會比不上破落伯爵府的小妾?這樣的閑氣,咱們才不忍著,隨她到外面受苦受難去,都是報應。不過,尹小爺要是再不松手,可就快賠我一件新衣服了。”
美人措辭犀利,排揎了一頓外人,話鋒緊跟著輕輕一轉,成功引開了州來莊主的注意。
“這有何難?淵姐兒要新衣裳,做十件也使得。”尹淮安面上調侃,眼底卻發酸,感念她周全了一場顏面。
沈淵未置可否,破天荒地抽了絲帕,遞給他擦一擦淚痕。一回頭,燭火快要燃盡了,尹淮安的苦悶也宣泄殆盡,兩個人對望一眼,都沒有說話,相互扶持著起身,朝著門口去了。
乍出了地窖,外面的風已然停了,空氣一如凝滯,干燥而帶著冰碴,太陽很亮,卻不暖。在這種環境里,呼吸都是疼的,鼻尖發紅,眼睛也痛。
尹淮安還有前院的事兒要處理,沈淵推辭了丫鬟送行,閑著性子悠哉逛了一會兒,自個兒回了后院。
耳房里熱鬧,停著一個管事婆子,身邊帶了三四個丫頭,正分派著伙計,見了主人回來,紛紛笑臉見禮。沈淵點點頭,只和那婆子稍作客套,揀著要緊的詢問兩句,又囑咐一二,方回了屋里。
管事婆子團團的臉兒,有點因年長而發福,夫家姓薛,寡居了很多年,做事很勤勉,肯出力氣,就是不愛在主家面前多說話。姑娘有吩咐,她一一微笑著答應,不卑不亢,恰到好處。